“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不緊不慢,顯示出趙天永那種四平八穩的性格。即便在憂慮和焦躁之中,待人接物依舊很妥當。
房間裏大燈亮了,取代了昏暗的落地台燈。而後不到五秒鍾,穿戴整齊的易軍就把門打開了。一開門,趙天永就滿臉倦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你還沒睡?”
易軍看了看自己整齊的穿戴,笑道:“習慣了,請。再說了,一會兒子玉老兄就回來了,恐怕還得連夜商量繼承的事情,沒必要睡了。”
一邊說著,易軍一邊倒了杯水。這是趙家,他隻是客人,沒必要替趙家太客氣,簡簡單單就好。
白天的事情太多太亂,直到這時候,趙天永才真正的仔細打量了一下易軍。性格剛直但心思縝密,做事貌似不溫不火但實則老辣狠厲。一般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見了趙天永這樣的省級大領導,多數畢恭畢敬萬般逢迎,少數則假裝清高故作姿態——實際上比前者更加無趣。但是這個易軍不同,他似乎真的不在乎趙天永的身份,也不在乎趙天遠的那個將軍名頭兒。
這是個很特殊的年輕人,有種另類的氣質。趙天永不是個看相的,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讓他養成了一副善於識人的眼,一眼看過去就會八九不離十。
趙天永忽然覺得,陳湖圖和大哥趙天恒能相繼認可了這個年輕人,甚至托付以身後大事,不是沒有原因。
而既然大哥和陳湖圖都相信了他,那麼,我趙天永為何不能選擇相信他一回?
想到這裏,趙天永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說了兩句客套話之後,趙天永就說道:“易軍,你以前幫了趙家那麼多,我們都還沒有什麼回報,本不該提出什麼要求。但是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在眼裏,很多事也讓我一個人很為難。所以,還想再麻煩你一件事。”
易軍笑了笑:“有什麼事二叔直說就行,我肯定盡力。”
話可不能說太圓滿了,畢竟趙家這種級數的家族,出了事就是大事,誰也不敢大包大攬。
不過,趙天永對這種態度反而更加滿意。要是真的大包大攬,趙天永還肯定認為這個年輕人不知深淺。
趙天永輕輕的頷首,道:“這麼說吧,青青她爸的事情還在十萬火急之中,她三叔又出了這件事。當然,她爸爸的事情恐怕你也難插手,畢竟牽扯到的各種勢力很複雜,非趙家人不能做。但是……”
易軍笑著遞給趙天永一根煙,看到趙天永不抽,便自顧自的點上了:“嗯,趙伯那邊的事情夠您忙活的了,國安部那邊也不是個隨便揉捏的小衙門。至於三叔這邊,恐怕您就沒那麼多的精力了。”
“對。”趙天永點了點頭,“當然,軍事檢察院等部門,以及相關的官麵上的事情,依舊不會讓你去為難。”
趙天永左說右說、翻來覆去,反倒暴露了他的心虛。哪怕想委托易軍去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每要說到正題了,就不由自主的轉換了一下說話方式,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