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不說話,大家的心情瞬間崩潰,隻有葉飛舉起手,“我跟你去。”
“穿上隔離服跟我走。”
負責人帶路,葉飛緊跟其後,兩人進入消毒區換衣服,負責人的語氣有點低迷,甚至還有點緊張,這還不忘寬慰葉飛說:
“其實沒事的,裏麵的人會做好防禦措施,我們不會跟病菌直接接觸,等火化之後,咱們要進行嚴格消毒,沒事沒事。”
聽得出來,他很惶恐害怕,似乎非常抵觸進入科研所,葉飛不怕,他一直想進科研所內,但一到鐵柵欄把他擋在外麵,嚴格的規矩就好像鴻溝,隻能讓他望而卻步,無法涉足。
哪知道,來到科研所唯一一次進去的機會,居然是把死亡的醫學家抬出來,葉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試探的問:“這個邱醫生,是什麼人?”
“湖南人,挺好的一個醫生,四十多歲,是第一批來研究埃博拉的中國醫學家,可惜了。”
兩人穿戴整齊,嚴密的武裝到了牙齒,再出來的時候就像是穿了太空服,走路都有點不適應。
在所有誌願者的注視下,葉飛和負責人走到鐵柵欄前,這是密碼大門,負責人輸入密碼後,鐵大門打開,兩人進入鐵柵欄的一刹那,也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氣場就不一樣,越是靠近科研所這氣息就越凝重。
穿過操場,前方是一座5層純白建築,這就是神秘的實驗樓,雖然有窗戶,但門窗緊閉遮擋著窗簾,密不透風,大門有隔斷安全區,進入後裏麵是四四方方的氣壓噴漆消毒區,站了大約15秒,當消毒結束後,負責人這才顫抖的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打開進入科研所的大門。
葉飛沒有任何緊張害怕的感覺,隱隱的心中還有一絲興奮,跟想象的不太一樣,科研所大廳有點像醫院大廳,光華的大理石地麵,棚頂全是燈,看上去十分明亮。
大廳兩側是玻璃隔斷,有中英文雙字,寫著“重度隔離區,禁止靠近”的字樣,大廳中有一些帶著麵罩穿建議防護服的人,他們站在周圍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有人從太平間中抬出來一個屍袋,裏麵裝的人,應該就是因為埃博拉而死的邱醫生。
把屍袋放在門口,來人退後再由葉飛和負責人接手,拎著屍袋頭尾,最後看了一眼研究所內,氣氛相當凝重。
出去又要接受氣壓消毒,抬著屍袋出了大門,直接走向院子側方的火煉爐,這是在科研所側方的區域,是一個很莊嚴沉重的地方,負責人直接把屍袋放進火煉爐,按動數字按鈕,不久後開始火煉。
“哎。”負責人深沉的歎了一口氣,走到櫃子前打開櫃門,拿出裏麵的黃色燒紙和火盆,放在地上用火機點燃,一張一張的往裏麵丟。
葉飛過來一起燒紙,就聽負責人絮叨說:“我也算服了,你說這些醫生,好好的日子不過,明知來了死路一條,還飛蛾撲火,這不是有病麼。”
“話不能這麼說。”葉飛反駁說:“身為醫生,我們肩上的責任重大,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歸宿,就像是士兵馬革裹屍還是一個道理,不能因為怕死就退縮,如果連醫生都不敢對抗疾病,世界還有救麼?”
“我這話沒有針對醫生的意思,你別誤會。”負責人急忙解釋,隨後又說:“我不是醫生,也理解不了你們想什麼,你來的晚不知道,自從研究所開起來,患者和醫生三天兩頭的死,我們這些收屍的,看著都心疼。”
他的聲音略帶顫抖,努力壓著眼淚,吭吭唧唧的說:“邱醫生多好的一人,我跟他一起來的,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家裏還有15歲的孩子,這是為了啥呢。”
他想擦眼淚,但帶著頭罩沒法碰觸,隻能強忍著悲痛,葉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明白你的感受,邱醫生是個偉大的人,不隻是他,奮戰在這裏的每一位醫生,都是醫德崇高的人,他們不會白白死去,他們的名字將會永遠被世人銘記,我發誓,在治愈埃博拉的功名冊上,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存在。”
“小飛,再過幾天,你也要進科研所了,說實話,我是真不想你進去,你才多大,還有大好的精彩人生,你就不害怕嗎?”
“不!”
葉飛站起來凝視火煉爐,語氣堅定的說:“為了治愈埃博拉,我死而無怨!”看著科研所方向,語氣豪邁的說:“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他們一樣,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