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伸向趙寂然的胳膊,趙寂然本能的一躲,趙沐言的手落了個空。
“疼嗎?”
趙沐言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側著身子,輕輕問,
“不疼。”
“哪有你給我吃的毒藥疼。”
不知道怎麼的,趙寂然就是想和趙沐言作對。
趙沐言低頭理了理官袍,順著他的手,趙寂然看見他一向整潔有度,纖塵不染的的衣服上滿是泥水的汙漬。
大概是拽她上岸的時候濺到他身上的。
“怎麼?要我幫你洗衣服嗎?還是要我陪你一件衣服?”
“你還有命陪嗎?”
趙沐言不理會趙寂然的尖酸的語言,反問趙寂然。
他的話像把刀子,割的趙寂然心酸。
“放心好了,我死不死不要你管。”
有沒有命是她的事情,打了李軒什麼後果,她願意承擔。
“你死了,你想過你父母嗎?你想過長公主和宰相嗎?”
趙寂然走到門口的,身後傳來趙沐言依舊清淡的聲音。
趙寂然笑彎了腰,趙沐言看來還不知道她是多麼的薄情。
“我為什麼要在乎。”
回過頭,趙沐言正定定的看著趙寂然燦爛的笑,
“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你會在乎。”
趙寂然收住臉上的表情,
“那你就試試。”
趙沐言的身影消失在關掉的房門中。
不在乎?趙沐言搖搖頭,叫來小紅,從袖筒裏拿出一盒精致的瓷盒子,
“給你們家小姐擦上。”
碧荷接過瓷盒子,趙沐言轉身離開。
她不在乎,他又在乎嗎?
趙寂然說她不在乎,越是在乎的人才會覺得自己不在乎。她若是不在乎就不會當年管言之的閑事,當年若是不在乎,就不會為言之磕破頭,她若是不在乎,就不會對素不相識的人伸出手。
她。。。。也許不記得了吧。
趙沐言走出趙寂然的小院子,心思輾轉成迷。
趙寂然也許不會記得,她和趙沐言的第一次見麵。那是趙沐言剛被趙肅認作兒子不久,和趙肅一起進宮麵聖。
那也是當今武德皇帝剛剛登基不久的事情。
皇帝一見他就很喜歡他,讓他來宮裏伴太子讀書。
從此之後,趙沐言就跟在太子李軒的身後,李軒性格古怪,喜怒不定。卻隻對一個小女孩例外,說到這個女孩他變的很安靜。
終於有一天趙沐言見到這個女孩,遠遠的坐在台階上,百無聊奈的玩著手裏的草尖。
李軒興高采烈的跑過去,那個女孩卻一臉戒備。像是根本不認識他。
趙沐言覺得很有趣。李軒坐在女孩的身邊,那個女孩根本不想理他。
臉上寫滿煩躁。
忽然那個女孩煙波一轉,帶著無盡的狡黠和聰慧,甜甜的對著李軒說,
“表哥,你去禦花園幫我摘一朵花好不好。”
玩草尖的女孩怎麼會喜歡花?那時候的李軒滿心思隻是這個小女孩,她說什麼,李軒都會去做。
趙沐言在暗處看著李軒離開,看著小女孩的逃走,看著李軒回來勃然大怒,又看著那個女孩回到原地尋找李軒。
她害怕別人在等她。
她是趙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