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樓啊！怎麼了？”
“他會不會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呀？”
“沒事，我發現我真正喜歡的人不是他。”
王偉忽然覺得自己挺王八蛋的，哈哈，對於他，他長到這麼大，還真就沒有認真地談過一次戀愛，呃不，談過，隻是…………對於像柳梅這樣身在國外又有比較複雜身份和背景的女孩子，他的確是頭一次接觸，他並不了解她們的事情。隻顧自己，不管別人。
“這房子挺不錯，是誰的？”王偉換了個話題。
“一個莫斯科女友的，我好象在那邊的酒吧間跟你說過，她跟我一樣也是……”柳梅欲言又止，瞅著王偉英俊瀟灑的臉，“前些日子他們的親屬有事，一家人去了鄉下，我替他們看房子，你還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想知道，哈哈，可我知道什麼也不會知道，唉，忍著吧。”
柳梅驚訝地望著王偉，許久沒有說話，眼裏漸漸地溢滿了淚水。
“你……是個……好人。”
柳梅猛地趴到王偉身上，哭起來。
什麼！
王偉一驚，怎麼回事？我算好人麼，我算哪路好人？
王偉忍不住伸手摟著她，心裏有些感動也有些煩燥。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竟象久別重逢的一對情侶，後來同床麵臥，一夜長談，還嫌夜短。
不幸的是那天柳梅來了例假，血呼呼的，王偉沒有那樣做。
她反而覺得挺不過意，幾次趴在耳邊對王偉說：“想要你就做，我是真心給你的。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沒有，怎麼會呢？你一般得幾天？等著吧，等你‘好’了……”
“好了怎麼著？”她把“好”字說得讓王偉感到意味深長。
“我自己租間房子，你跟我去住。”
“你不回國了？那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王偉笑了，沒說話。
他不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保密。
“那你有沒有老婆啊？”
“曾經有過，沒結婚，但也算是老婆吧，畢竟那是我的第一次戀愛、初戀………………了。”
“是嗎？那她呢？現在在幹嘛，在國內嗎？漂亮不漂亮？”
王偉一一做了回答，說的全是老實話，王偉告訴柳梅說自己的第一個初戀女友，是自己當兵時的軍區副司令員的千金，家裏好幾個女孩，她排行老三，他們的所謂愛情，其實是那個女孩子的父母包辦代替的………………”
柳梅靜靜地聽著，好看的眼睛一瞅一瞅！
她真的喜歡————不，一下子就愛上了這個大男人！
“在那個初戀的女友家裏，我是根本不受到任何尊重和自由的，她們家的任何人，都儀仗著父母的高官顯貴，把我當成了一個特種兵當中的勤務兵！”
每當回憶往事，王偉便忍不住想起那些人，那些可惡的事情————
每個月隻能拿150元的勤務費，以前是一月一給，後來不行了，就一次少給或多給點，盡管如此，王偉心裏有時還是心疼。感到遺憾和不公平…………
王偉說初戀是痛苦的，他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但最痛苦的還是他想要突然退伍，離開他深受其害又深愛的那個特種兵部隊司令部大院，決心哪怕是回到自己的老家農村當一個農民，普普通通的農民，跟養父在鄉下生活一輩子，種地為生，也不再願意跟那個可惡的女孩子談戀愛………………
更不可能跟好結婚生子！
“為什麼？”
“不為什麼！事情太多、感受到的不公平太多太多了，今晚不可能跟你說清楚，卻讓我突然間感到有些傷心……………………”
“哦，我明白了，那咱們不說了好麼！”
柳梅靜靜地聽王偉說這說那，很入神也很感動的樣子。
這一夜，不知為什麼，王偉自己都覺得自己一會兒是小人，一會兒是君子，仿佛成了兩麵人。王偉比柳梅大九歲，跟她不厭其煩地說那麼多，心裏似乎是有所期待，這是一種說不明白的感情，又像一筆說不清楚的生意，雙方都覺得欠對方的。
天亮分手時，王偉按規矩放下了八百盧布，柳梅苦笑了一下，眼裏露出迷離與委屈，這次她堅決不肯收，說，她絕不接受無償的報酬。
“你拿我當什麼人呀………………”
的確！
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心裏當然明白，賣身雖然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但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拿錢。她那麼小，隻有不到十八歲就不得不通過各種方法跑到了莫斯科去做這種事情………………因為一個賣笑的女人，犧牲的實在太多太多了，盡管如此，臉麵還是要的。
這麼一來，王偉挺尷尬，倒顯得王偉忒不是個人了。
這可真是遺憾，也是王偉長那麼大，尤其是特種兵退伍之後，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尷尬事…………
最後，王偉讓她收起錢，說這是最後一次“收費”，如果以後他們再在一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完全是感情，如果沒有感情，今後就不要再見麵做這事了。
“真的啊？”柳梅臉上漾開天真燦爛的笑容。“你真的沒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