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照的夕陽懶洋洋的照在大漠上,給雪白的大地鍍上一層金色,四周靜悄悄的,這是一個冬日的黃昏,遠處“得得”的傳來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大漠的寧靜。馬背上坐著一個瘦弱的少年,麵帶病容,目光憂鬱,這個少年要去鎮上是醉紅樓,醉紅樓有本鎮最好的女兒紅,還有最風搔的老板娘。
到了醉紅樓,少年人一勒絲僵,跳下了馬背,妖豔動人的葉二娘便迎了上去,“客官,樓上坐,小店有最好的酒菜。”說完,半抹酥胸便往少年人身上蹭,驚得少年人跳了兩步,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而葉二娘卻並不在意,瞥瞥嘴“還是個童子雞喲。”便一搖三擺的扭著碩大的屁股走了。
少年人要了一盤花生一盤牛肉和二斤女兒紅,便坐在櫃台旁邊的桌子上獨自喝起酒來,突然聽到櫃台旁邊一陣騷動,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被一個壯實小二打倒在地,這個老頭有五六十歲的光景,滿頭銀絲,骨瘦如柴,全身上下隻穿著一件薄薄的夾衣,不知是天氣寒冷還是受了驚嚇,此刻正瑟瑟發抖,雙手卻緊緊護著酒壇子,任憑小二的拳頭在它的身上亂打。少年人喝了一聲,“住手。”小二停住了拳頭,“不就是拿了你們一壇子酒嗎?算在我帳上。”少年人憤怒的說。隨即拉起老人,“老人家,你受驚了,坐下來喝酒壓壓驚。”那老頭站了起來,得意洋洋的看了小二一眼,小二正要發作,卻見少年人含威帶怒的眼神,隻好生生的將怒氣打壓了下去。
少年人為老頭倒了一碗酒,老頭端起來喝個精光,少年給老頭續上酒,老頭又一飲而盡。“年輕人,你眉頭緊鎖,表情憂傷,必是遇到了什麼不如意的事。”少年人並不答話,隻顧飲酒。“我看多半是為了這個字。”老頭蘸了點酒,在桌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情”字,“英雄美女,有幾人能過一個情關?”老頭一聲歎息。少年人象是沒聽到一樣,兀自喝著酒。“年輕人,你今日救了我,我有一樣絕世功夫教給你,也算是對你的回報。小老兒最怕欠人情了。”少年人搖搖頭,老頭並不能生氣,隻說了一句“到柳樹巷找我。”便飄然離去。
英雄美女,有幾人能闖得過情關。自今日之後,小師妹便不再是李青荷,而是張夫人,嬌嬌俏俏的小師妹從此步入婦人行列。今日“雪山派”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因“雪山派”掌門李任之嫁女,對方是堂堂的中原第一莊莊主張劍秋之獨子,“雪山派”“建”字輩的大弟子張建一,整個雪山派沉浸在喜悅之中。遠處囂鬧的鑼鼓把二師兄郭建平吵醒,他翻身起床,到處都掛著大紅的燈籠,房門上貼著大大的“喜”字,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眾多師弟都忙碌著,歡笑著,一切一切對他來說好比穿心利劍,他鍾愛的小師妹要出嫁了,嫁的人不是他,而是大師兄。
他逃也似的跑出了山寨,一出門竟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自己是孤兒,被師娘在山郭處拾到,時值隆冬,他的一張小臉凍得通紅,已經奄奄一息了,全身上下除了包裹的棉被,隻有一塊隻有一半的玉佩,上麵隻寫著一個平字,因此師娘就給他取了郭建平。平日裏師父師娘憐惜他無父無母,對他如同已出。隻是他天生懶惰,師父漸漸地的不喜歡他,經常罵他爛泥上不了牆。最後連一起長大的小師妹也看不起他,投入大師兄的懷抱,隻有師娘還是一如繼往的關心他,照顧他。
他正躊躇間,隻見有兩個樵夫挑著兩擔柴打這兒走過,其中一個說:“二狗子,今年天太冷了,這擔柴一定能賣上個好價錢,等賣了這柴我們去醉紅樓喝酒去。”“好啊,聽說醉紅樓的女兒紅香遍塞北,老板娘更是香豔無比,摸一摸幾天都睡不著……”二人發出猥褻的笑聲。
反正沒什麼去處,不如去醉紅樓吧。郭建平跳上了馬背,來到了醉紅樓喝酒,原想喝酒忘憂,誰知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又被這萍水相逢的老頭點穿了心思,不覺悲從心來,更加不能自已。想象著平日裏梳爪月笈,發間插著細碎小桃花的,喜歡穿藕荷色長裙的師妹,這會兒正穿著大紅的喜服,戴著鳳冠霞帔,又是何等的嬌俏……不知不覺酒杯中竟有師妹的形象,鳳目似嬌還嗔,小小巧巧的鼻子,欲說還休的小嘴,千般嬌媚,萬種風情,少年人兀自癡了,大叫道:“青荷,不要嫁給他,不要……我改,我什麼都改,青荷……你別走啊……”誰知一眨眼的工夫,酒中人已一去無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