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的七月驕陽似火。
沉悶的空氣,在熾熱高溫的不斷烘烤下,呈現出一副扭曲的姿態。
河岸兩旁的垂柳,也都紛紛失去了以往的活力,正打著卷,很沒有精神似的聳拉著。
而在禦景街道的一處露籃球場。
有位光著膀子的年輕夥,卻是穿著條寬鬆的運動短褲,正雙手撐著地麵,癱坐在發燙的水泥台階上。
哪怕烈日當頭,可他還是置若旁聞。
時不時抬起頭,張望著球場內一幫汗如雨下的活力青年,煥散的眼神正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流露出驚人的堅毅。
“偉大的精神領袖竊·格瓦拉曾過——
打工?
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做生意又不會。
也就隻有靠手藝才能維持得了生活。
既然你們仨硬是逼我出手。
也罷。
咱今,就給年輕的老板好好上一課!”
……
眼瞅著球場附近停靠的倆三輛電驢,肖易顯的有些不懷好意。
隨即掐準時機,掏出兜裏鏽跡斑斑的鉗子,整個人貓著腰,對著盯梢已久的目標上前進行‘破拆’工作。
不過頭回上手的他,終究還欠缺些許實戰經驗。
手生的緣故,竟不慎觸動警報裝置,引來了附近路人的注意!
但幸運的是……
在幾輛電驢的嚴密遮擋下。
過往的行人以及球場內的車主,此刻並未好奇的前來查探究竟。
破拆工作,正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
“夥子,你這是在幹嗎?”
冷不丁耳旁響起一道鏗鏘有力的質問聲,正忙著飛速破拆的肖易,整個人被這記莫名嗬斥給嚇得陡然一激靈!
下一霎不動聲色的用眼角餘光,朝自己身旁心一探。
發現前來攪黃好事的,十分不巧,居然是位拾荒大爺!
不過這位大爺不同於尋常拾荒者。
在他的肩上,肖易未曾見到放置空飲料瓶的大號蛇皮袋。
顯然身處的住所,應該就離球場不遠處!
這…
可真算得上是計劃趕不及變化——
“誰家的電瓶車,能不能先把警報器給關了?整的跟個複讀機似的,不嫌煩人啊!”
正酣暢淋漓的進行著V對抗賽,當尖銳刺耳的報警聲不斷重複響起,球場內的幾個暴躁夥顯得有些怨聲載道。
不得不暫停比賽,挨個詢問隊裏的車主。
而中招的寸頭男子,遠遠望了眼身後的情況。
可見到一位行跡詭異的男子,正拿著工具鉗,和一位古稀大爺吵得麵紅耳赤,這讓他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哥幾個,有個混蛋想順走咱家的綿羊!球待會再打,先跟著我料理完那個家夥再!”
氣的險些出現腦淤血。
寸頭男子招呼球友,裏三圈外三圈,直接就將搞事的家夥,給團團圍了起來!
而嗅到八卦動靜的一幫居委會大媽,也都紛紛提著手中的菜籃子,好奇的湊上前來觀望著事情發展。
戰爭號角——即將吹響!
“呃…各位大佬,能不能安靜下來聽我講?”見到黑壓壓的一群青年壯漢,肖易內心也不免發怵的直打鼓:“你們所見到的,純屬誤會!我作為一個汽車維修工,帶把鉗子其實也很正常的對不對?咱就路過…呃…或許吧……”
在淩亂的撬痕以及拾荒大爺的出麵力證下。
肖易的辯解,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自顧自的幹笑沒一陣,就被人一把摁在了火燙的水泥地上!
不過還好。
這些前來幫腔的球友,並未痛下死手。
僅僅隻是踹了幾腳以作警告。
也就領頭的寸頭青年,左右勾拳齊齊發動,好似打沙包那樣,一通農夫三拳下來把肖易揍的夠嗆。
“唉~蹲守了倆三,還以為要發筆財,結果當場去世,螺旋升……我太難了!”
見圍觀的路人有不斷湊上來的跡象,肖易明白自己再不跑路,將會落的和竊·格瓦拉同個下場。
隨即顧不得身體的疼痛。
趁這些青年消氣放鬆警惕的功夫,奮勇掙紮間,硬是在人群裏鑽出了條縫隙,倉皇逃竄回了所在的禦景區。
隻留下一群想要觀望熱鬧,卻又不想沒事找事的吃瓜群眾……
其實肖易,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類。
又或者——
他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原住民。
當新購不久的智能手機,忽然彈出一欄選項框,正忙著下載各類APP的肖易都未來得及仔細查看。
本能一點,就被傳送到了一個充滿腥臭味的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