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嘯聚孟諸澤北岸,偶爾會組織流民中的青壯出去找點生意,劫個富濟個貧啥的,時間一長,自然也就引起了某些有心饒注意。
這不,前些日子一位自稱姓盧的中年人找到了他,是送他一場潑的富貴。
彭老七原本並不想答應,但考慮到流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最終不得不應承了對方的要求,帶上所有青壯一起,按照對方的要求,幹了一票大買賣。
不過彭老七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次劫的竟然是岐州府的救命糧。
那可是十萬石糧食啊,出錢買糧的人是滎陽鄭氏,糧食的所有人是衛國公世子。
彭老七被嚇壞了,他不是不知深淺的人,雖然目前是流民的身份,可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李昊是什麼人。當然,就算他不知道李昊是什麼人,僅僅一個滎陽鄭氏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所以,盡管最後搶來的糧食有一半被分給了他,彭老七也依舊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怎麼,彭當家後悔了?”盧姓中年人聽出彭老七語氣中的苦澀之意,眼中露出些許不屑:“若是這樣,盧某大可自行離去,之前的事情彭當家也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
彭老七連忙出聲解釋,姿態擺的極低:“盧先生不要誤會,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開玩笑,什麼叫當成沒有發生過,出了這麼大的事,估計早就驚動了朝庭,若是沒人在前麵頂雷,別他手下這區區五千流民,就算再翻兩翻,麵對數十,上百萬的府軍,那也翻不起多大浪花來。
“嗯!”盧承福很滿意彭老七的態度,用鼻子‘嗯’了一聲,指了指身後的那些大船道:“這些糧食等下卸船之後你可以拿出一成來分,餘下的都給我找個地方存好,他日我有大用。”
彭老七眼底閃過一絲怒色,臉上卻沒有表示出來,“是,一定按先生的要求辦好,隻是……。”
“怎麼?有困難?”盧承福的聲音猛的一沉,麵露不悅之色。
來此之前,盧承福不過是盧家支脈一個不怎麼得勢的管事,平時也就是跑跑腿,收個帳什麼的,如果不是仗著身為宋州土著,今日這種事情根本輪不到他來接洽。
不過話回來,其實與流民接觸也是有風險的,剛開始接到任務的時候盧承福那是如喪考妣,隻覺得人生再無生趣可言。
但經過接觸之後,他發現這些流民對所謂的世家簡直崇拜到了骨子裏,就算他這個不入流的管事,也能仗著盧家的聲勢在流民中狐假虎威。
這不由助長了盧承福找到了許多以前沒有找到過的優越感,除了在開始的一兩有些謹慎微,到後來完全就是一副頤氣指使的樣子,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就連這群饒頭領彭老七也是一樣。
彭老七心中暗罵一聲人,反手指了指身後的大船道:“那個,盧先生,您看咱們這次抓來的人……要如何處理?”
“先關著吧,你要是覺得浪費糧食,殺了或是拿去填河也無所謂。”盧承福此時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在船上晃了整整一,之前搬運糧食又折騰了整整一夜,人困馬乏哪有心思搭理什麼人質不人質。
日,老子應該先拿你填河才是。
彭老七再次碰了個釘子,低垂著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望著盧承福下船而去的背影道:“是,人明白了。”
“當家的,這種人跟他客氣什麼,反正糧食也到手了,不如……。”待彭老七直起腰,身後傳來手下人陰森森的聲音。
“不著急,此人還有大用。”彭老七擺擺手,轉身對身後幾個義憤填膺的手下平靜道:“這些糧食先不要分了,找地方存起來。另外,派人看著點那姓盧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離開,明白麼?”
“為,為什麼?”望著那幾十船戰利品,手下不解的問道。
這些糧食可是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搶回來的,不分當初又何必出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