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來,我是江浙商會的副會長。”
“還有我,晉商行會會長。”
兩個自持身份的家夥踴躍報名,四周噓聲一片。
“扯蛋,姓彭的,你們晉商從來就不做布匹生意,這會兒跑來湊什麼熱鬧。”
“就是啊,江浙商會不是專門販絲綢的麼,生絲的買賣跟紡紗有什麼關係。”
“下去下去,讓我們布料商來試試手。”
一連串的鄙夷聲中,夾雜著胡商古怪的口音:“掌櫃的,我是高昌國的番商,能讓我也試試麼。”
老者處變不驚,兩手微微向下壓,同時朗聲道:“諸位,諸位不急,展銷會一共三時間,老夫保證大家都有機會親身體驗一把當織工的樂趣。現在,有請江浙行會副會長與晉商行會會長。”
見事成定局,周圍起哄的聲音一下子停了下來,都想看看兩個完全不得門路的門外漢如何操作紡紗機,若是連他們這樣的都能輕鬆進行紡紗,那就啥也不用嘮,直接下手搶就對了。
下場的兩個胖子相視一笑,倒也不怯場,學著剛剛織工樣子站到剛剛兩饒位置上。
兩個模樣端莊的織工在老者的示意下走上前來,先是對著胖子們行了一禮,然後讓他們一隻腳踩在下麵的踏板上,另一隻手輕輕搖動紡輪。
起初的時候因為是第一次嚐試,兩個胖子控製不好力度,紡輪隻轉了半圈便停了下來,幾條紗線也全部崩斷。
後來隨著織工耐心的指導,胖子們漸漸熟悉了紡紗機的力量,手腳的配合慢慢協調起來。
一刻鍾後,兩台紡紗機,八個紗錠開始緩緩旋轉,一股股麻線就這樣一點點出現在紡輪之上。
‘嘩……’,圍觀的眾人一片嘩然。
能來參加展銷會的都是些大商人,彼此之間就算不認識,多少也都是聽過對方。
場地中央這兩個胖子別紡紗,隻怕在今之前連什麼是紗都不知道。
可就算這樣在,經過一刻鍾的培訓依舊把紡織機操作的十分流暢,紡紗的速度竟然不比正常熟練工來的慢。
當然,這裏的熟練工指的是舊紡紗機,隻有一個錠子那種。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不等兩個正在過癮的胖子停下來,隻聽有番商喊道:“掌櫃的,這紡紗機多少錢一台,我們大食商人先買一百台。”
“大食是什麼鬼,這紗機要賣也是先賣我們大唐商人。”見番商連價格都不知道就要買一百台,圍觀的眾商人感覺自尊受到了傷害,紛紛叫道:“掌櫃的,人不親土親,你可不能崇洋媚外,幹那數典忘宗的事情啊。”
老者差點沒被氣歪了鼻子,老夫怎麼就崇洋媚外,數典忘宗了,合著不滿足你們這幫家夥,這紡紗機還就不能賣了唄。
但想歸想,話卻不能這麼。
老者十分大度的對眾人笑笑:“諸位,非是老朽不盡人情,實在這紡紗機數量有限,目前隻有這兩台樣品,諸位若是想要……。”
“我訂購,我先來的,我要兩百台,還望老先生高抬貴手。”姓彭的晉商近水樓台,紡紗機也不玩兒了,拉住老者苦苦哀求。
“呃……”
不等老者回答,另一位江浙胖子來到他的另一邊:“老先生,我要五百台。”
“不是……,那個……”
“我們大食商人願以百貫一台的價格,買上一千台。”
從古至今,對於製造業來,限製產量的唯一困難就是生產力匱乏。
綿也好,麻也罷,原料這東西隻要下本錢收,從來都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關鍵問題是你把原料收上來了,工人卻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把原料加工為成品,畢竟是純手工作業,就算一十二個時辰連軸轉,能搞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畢竟人力有時窮嘛。
可有了機器就不一樣了,這樣一台紡紗機,連從來都不知道紡紗為何物的人操作起來都堪比一個熟練工,若是換一個真正的熟練豈不是能頂原來的七、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