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大概開了兩、三個小時車,才到了目的地,沈家本就在班城新區,這個地方更是早就出了班城。如果不是跟著熟識這裏的人過來,生人根本無法看出這裏居然是一棟建築。
雖然是冬天,上一季的枯草卻仍然是半人高,完好地掩蓋了建築的入口,從外麵看上去,就是一片荒蕪之地。
撥開雜草,進入門內,赫然一副天翻地覆差別之地,縱然整個大廈都處於地下,卻通透明亮,四米開外的天棚是巨大的拱形,裏麵清水充盈緩流,各種顏色,多種形狀的魚兒遊弋其中,讓人好似置身一個海洋世界之內,煞是壯觀。
入口五十米遠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入口,安全門兩側,紅綠黃三色交替閃爍,每一側站了兩個保鏢模樣的人,耳朵上塞著對話線,對講機就別在胸前的口袋裏,跟著進來的司機不覺一個哆嗦,隨即強自鎮定,卻還是沒有逃過沈老爺子的法眼。
“你去那邊的休息室裏等吧。”沈重天向右前方一個旋轉的玻璃門抬了抬下額,語氣裏有些許不屑。
司機如同得到大赦般,應了一聲“是。”之後,急匆匆地小跑著離開了。
到了安全門的位置,沈重天從口袋裏掏出了個什麼東西遞給了保鏢,隨即保鏢點頭哈腰地把他請了進去,卻旋即攔住了陸明澤,從頭發開始,細細盤摸,直到把鞋底都做了仔仔細細地檢查,才放他進去。
再往前走兩百米,拐了彎之後,走廊便變得狹窄了,悠長空蕩的走廊裏,就隻有沈重天和陸明澤的鞋掌敲擊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音。
“當當當……”每一聲都清晰響亮,又詭異莫測,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走過環繞的回廊,前方又出現了一道緊緊關閉的大門,外麵站著十幾個都是西裝革履的人,均是耳朵裏塞了耳機。
“在這裏等我。”這回沈老爺子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說完把拇指放在門禁上,兩扇門感應而開,借著一瞬間的開合,陸明澤看到裏麵偌大的會議大堂中,已經均分地坐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麵前都擺了一個話筒。
毋庸置疑,沈重天是這個會議最重要的人物。
有兩個男人,主動過來跟陸明澤聊了幾句,陸明澤本就不是熱絡的性格,發現從對話中並了解不到任何有用信息,便也不再敷衍。
會議室的門兩側,其實是落地的防彈玻璃擋成的弧形,隻不過貼了印花磨砂,隻有透過嘴巴以上的位置,能看見裏麵的狀況。
會議室是盆地式設置,已經坐了人的位置,都是在兩層台階以上。中間有個主持人摸樣的人。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紛紛把額頭抵在玻璃上,看著裏麵的情況,手裏拿著望遠鏡,這麼私密的地方,卻把圍擋設置成了玻璃的,足以證明裏麵環境遠遠沒有看上去那般靜謐和平,而是恰恰相反。
而沈重天卻跟自己隻字未提,足以可見,今天會議,是沈重天控場,而他對陸明澤,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果真是狡詐的老狐狸。
因為是沈重天帶進來的人,旁邊一個男人,給了陸明澤一個望眼鏡,謝過之後,依著其他人的樣子,陸明澤額頭抵著玻璃,搜索、定焦,陸明澤眼瞼輕眨,裏麵文件上的內容清晰落入鏡頭之內。他驚奇的發現,沈重天前麵的那份文件的提頭,是清晰、猩紅的一行大字“班城城市建設未來規劃。”
片刻的停頓,陸明澤的視角轉向其他人的,細細看過去,終於發現了端倪,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說的大概就是裏麵這些人。
突然,陸明澤身旁響起一記輕笑,“在看什麼。”是沈重天,他什麼時候居然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身邊,再往他之前那個方向看去,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