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就這樣牽著小公子的手走,兩個人掌心的溫度互相包容著彼此,“我從進府就聽說小公子任性刁蠻,現在看來說的都不是真的。”

“你聽說的是對的,我就是任性刁蠻,你要是敢把我怎麼樣,或者出賣我,你就小心一點。”說著一把槍就已經頂到了馬夫的腰上。

馬夫並不驚訝,“我知道小公子隨身帶著一把槍,我也相信小姐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殺了我。”

小公子把槍收起來,“閉嘴,要去就去,不去我自己走了。”

小公子要掙開馬夫的手,卻被他反身拽到了懷裏。

“小姐,先聽我的,可不可以?”

小公子抬頭眼睛上瞧著馬夫,點了點頭,馬夫將小公子放開,仍是原來的樣子,小公子在他後麵怎麼也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聽他的話呢,他完全不像是一個仆人,雖然他的嘴裏一直喊著她小姐,但是她從他的眼睛裏沒有看見他對主人的敬意和恐懼,他和那些仆人不一樣,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嗎,所以自己便成了一個臣服男人的庸俗女人。她不要這樣,她不要臣服於任何人,她要以同樣的姿態和男人來爭天下,不管這個男人的身份是什麼。

想著這些,她被馬夫強攥著的手,她同樣強攥著他的手,她不是柔軟的弱者,她用同樣的方法也控製著這個正控製著自己的男人,不是嗎?

馬夫對現在小公子做的事才感到震驚,他看見小公子已經走在他的旁邊,仿佛那個地方也是她知道的地方,不是他將她引向原本隻是屬於他的地方,而是她本來就是那個地方的主人,現在就像是故地重遊,他笑了笑,他還聽說過趙家的小公子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女人,以前他在馬場上看過了,現在他更是確定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呢,如果有一個人在後麵看見一定是很有趣的,那還一個打扮的幹淨利落的女孩,在看不清楚她麵容的時候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男孩子,何況她還剪著短發呢。她的手放在一個穿著不講究甚至可以在一些地方清晰的看見一些雜草的男人,但是他還是俊朗的,這應該是為他加了一點分了吧,這是兩個永遠不會相交的兩個世界的人,但是現在他們互相牽著彼此的手走向一個地方。

他們到了一處滿處綠草的地方,那是一個開闊的地方,蒲公英還在旁邊被風吹得飛起,落在小公子的鼻子上,小公子伸出手呢,蒲公英落在她的手上,那是自由的味道,小公子伸著手跑出去,感受著蒲公英柔柔的吹拂她臉上的小小的癢癢的感覺,這是她的笑容綻在臉上,蒲公英順勢還吹到她的嘴角。

馬夫在旁邊看著心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他輕輕的靠近她,想去抓住她的雙手,卻隻敢在背後看著他,不敢再上前一步,不敢再做什麼動作。小公子不經意的轉過頭去,正好麵對麵看著對方,小公子看著馬夫緊張的神情,嗤地一笑,這一笑之後馬夫卻是越來越緊張,連手腳都顫抖起來了,小公子疑惑地抓起他的手,“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手抖得這麼厲害?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馬夫的腦子一下子好像失去思想一樣,猛地抓住小公子的手,這麼多年有那個人敢這麼對待小公子,雖然小公子沒有拒絕他以前的牽手,但是現在這樣直勾勾的眼神,還有現在這種動作,讓小公子感受到一種褻瀆,她順勢就推開他,然後拔出槍,“大膽。”

小公子這樣舉著槍,馬夫的手竟然不顫了,他抓住她舉起的槍,然後側身另一隻手幫小公子抹掉她嘴角的蒲公英。

小公子也就這樣呆著,呆著等著他的手伸過來,觸過她的嘴角,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做完這個動作她隻是想笑,笑的連舉手槍的力氣都沒有了,雖然她沒有大笑,但是心裏的綿軟已經是足夠將她所有的戾氣放下了。

小公子將手槍放下,坐在草地上隨手抓了一支蒲公英,吹了起來。馬夫也是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吹蒲公英。小公子吹了一會,轉頭對著馬夫說,“你叫什麼啊?”

“他們都叫我小馬,小姐要是不嫌棄,也叫我小馬好了。”

“這哪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既然是你父母給的名字,哪有別人嫌棄的份,也隻有自己嫌棄自己的份。”

“小姐,你說的是。”小馬在在旁邊隨手抓起一個長草,無聊的在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