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扒開眾人擠到房中,就看澹台君怡一臉痛苦的蜷縮在床上。有侍女不時上前將她雙手拉開,可是沒一會又被她重新收到了心口,互相撕扯的手臂和十指上血跡斑斑。
唐沐頓時眼前一亮,整個人在旁邊的人沒注意的當口撲向正和侍女拉扯的澹台君怡。
“這是……居然是凝血草!”唐沐臉上喜色外露,坐到床邊便開始“上下其手”。
他自己不覺有何不妥,把旁邊圍在床邊看診的眾多大夫倒是嚇了一跳。
兩個侍女被他衝撞得一時沒能把人按住,澹台君怡頓時脫了控製開始撕扯領口的衣物。
“別動!還想不想要你的花容月貌了?!”唐沐忙撲過去拽住她手,對著好不容易擠到他近前的宇文尹喊道:“把金針給我!”
宇文尹背上背著個布囊,聽到唐沐吩咐後不慌不忙從中拿出一個皮卷,在踏腳處推開來,裏麵一排整齊擺列這一百零八根長針。
唐沐一手拽人一手握針,一把長針就手剛好九根齊齊紮入澹台君怡身上九大氣穴,讓她頓時癱軟在床上。
從唐沐撲過床邊到製住澹台君怡不過幾息時間,他額上已經見了汗珠。
剛被擠開的大夫這時反應過來,有人驚訝的問道:“這位……小公子,你這是……”
幾位大夫隻是普通醫者,金針紮穴多少都有涉獵,可是大多施針之時都小心翼翼且見效緩慢,又哪裏見過今日這架勢。
“給她緩解毒素擴散而已。”
唐沐對周圍大夫揮揮手,正要去翻澹台君怡的袖口和領口,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笑眯眯對那群大夫說:“我現在要為這位小姐檢查身體……”
幾個大夫麵麵相覷,被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玉給請了出去,屋內除了兩名侍女就隻剩了唐沐和宇文尹二人。
門外,幾個大夫圍做一團嘀嘀咕咕,慕容玉靠牆眯眼看著將近天中的日頭,心裏惶惶然。
當年父母將尚且年幼的他送上嵐山學武,外人隻道是他身體太差因此習武強身,就連他自己也一直這麼認為。
可是那年被師父趕下山找靈寶時,他又偷偷回了一趟師門。
他前腳走,師父卻在自己的會客室見了他父親。二人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回來路過的慕容玉聽到了關鍵。
嗬嗬……
大陸宮家精通卜算 ,當年求上門推卦的人幾乎把門檻都踩爛了。到上任家主,正是如今冰月樓主宮雪盈的母親,在他年幼之時一卦為他定了命數。
天生孽子啊!若不是有朱雀門的門中至寶壓著他身上的戾氣,在他身邊的人都要被殃及。
待到成年,師父讓他下到幽湖尋找異寶,他原本未太當回事,可是原來幽湖行是他破解自己命數的關鍵。
那天,他沒有找到異寶,卻找到了流落街邊的穆天瑤。
那時候他想,那個女孩兒大概就是來救他的吧。雖然後來跟她一起落到了莫問手中受盡折磨,可是最後他們平安無事的離開。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被自己粉飾過後的世界中假裝自己和其他人一樣,一樣簡單平凡沒有厄運纏身。
可是如今,天瑤中毒纏綿病榻,他才知道原來這些年她一直都在為他承受苦難。
十餘年未見的師妹,卻在與他再見麵後十餘日也中毒,到現在還在裏麵生死未卜。
大概他真的是個孽子災星吧……
被陽光刺得眼睛難過,慕容玉抬手微微擋住光線,心裏紛亂到微微不安。
“這位公子……”須發皆白的大夫客氣的聲音打斷了慕容玉的思緒,他轉頭看著。
“敢問裏麵那位少年公子是什麼來曆?”
剛剛幾位老大夫也不知道在商議些什麼,大概是沒商議出結果,隻得讓最年長的一位代表他們來找站在外麵的慕容玉詢問。
一排數位大夫眼巴巴的看著他,慕容玉勉強笑道:“那位是唐門的……醫者。”考慮了措辭,他沒有直接將唐沐的身份說出來。
老大夫道過謝又扭頭跟另外幾位圍到一起嘀嘀咕咕。
慕容玉見狀緩緩搖頭,靠在牆上繼續神遊太虛。
眼見日頭已經往一邊偏去,麵前的房門終於被人從裏麵拉開。
唐沐擦擦額汗剛往外邁步,幾位大夫忙圍了上去 ,七嘴八舌問什麼的都有。
唐沐忙了近一個時辰才將澹台君怡的毒穩定下來,這會累得直想回去大睡一覺,幾個大夫的詢問把他吵得頭暈腦脹,眼看就快控製不住脾氣。
“別吵,”跟著走出的宇文尹眼看唐沐臉色變得難看,忙伸手指著最前麵的老頭,“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