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看得不錯,遠處漸漸圍過來的的確是狼,可是這些狼跟他印象中的狼略有不同。
一整個午後慕容玉都被獸群騷擾得無法休息,雖然都是些沒有多大傷害的小獸,可是被圍了一幾個時辰,任是再好的脾氣也要有些煩躁起來。
慕容玉就是那個被磨得心浮氣躁的人。
他來南疆是為了找冰蠶,現在不僅沒有把冰蠶找到,穆天瑤被人劫走強娶,他卻找不到她被藏在哪裏。若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聽她的先來南疆。
富洲莫府就算有天羅地網也該先去淌一淌……
現在後悔有些來不及,隻希望地利能為他爭取一些機會。或者……
靳楚那麼精明的人,大概早就知道他給他吃的根本不是毒了……慕容玉從懷裏掏出一顆丸子放入口中,平日隨身帶著哄兒子的糖丸原來味道的確不錯……
靳楚知不知道那是糖丸不是毒藥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不過這會慕容玉被狼群圍困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從慕容玉身邊離開後靳楚沒有直接回洛西王府,斟酌一番後一頭紮進了王府不遠處的愚府。
虞剪瞳當日才到巫鎮就去了愚府,可是半夜又離開去王府找他,靳楚早就油滑成了精,對身邊這個跟前跟後多日的少女多少有些提防。
慕容玉一路來此,靳楚一直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幾乎慕容玉遇到的事情他都看在眼中,大概是旁觀者清,他心裏的疑問比慕容玉隻多不少。
慕容玉懷疑王府的人設計讓他來此,靳楚卻覺得不大可能。
一則,淩霄教那對雙生子似乎並不知道王爺中毒的事,也不存在串通王府引他上門。
第二,慕容玉是藥人之事在江湖中所知之人甚少,要不是靳楚有好友當日在虞府之中,這消息也輪不到他知曉。王府地處南疆腹地大多時候與外界隔絕,王妃雖然在南疆有實權,但是江湖上的勢力早就放權給她兩位女兒,又去哪裏知道如此隱秘的事?
再三,一路上跟著他的虞家小姐也太奇怪了點,把冰蠶丟給他就不聲不響一直跟著他跑了這麼久,沒陰謀才奇怪吧。
靳楚心裏為這第三點不知嘀咕過多少次,不過那位小姐倒實在是太過有趣,讓他雖然覺得奇怪卻實在沒法狠心讓她走開。
其實這點倒是靳楚太過小心了,虞剪瞳跟著他自然有她的道理,直到後來他知道原因時萬分慶幸自己沒有因為戒心把她往外推。
這是後話。
這時靳楚潛入了愚府卻正趕上一出大戲。
遍尋他們不著的虞剪瞳到最後居然提劍殺上了愚府!
靳楚背著長刀趴在屋頂觀望,一張原本就輕薄的口中這會張得能吞下一頭牛。
嘖嘖嘖……看不出來啊!這姑娘平常嗓門就大,這會打起架來絲毫不含糊啊!
左邊那個!砍他!右邊右邊……踢他啊!
靳楚在上麵看得高興了,口中無聲的給虞剪瞳助威,這時候要是再給他一包堅果就完全是一個在競技場看決鬥的看客了。
這會烈日當空,虞剪瞳一個女人被幾個護院大漢纏著對打了一陣體力漸漸不支,精疲力盡之前衝著內院大門一聲大喊險些把看熱鬧的靳楚從房頂震了下來。
“表哥——我知道你在,你出來!”
靳楚從 剛滾落的房簷再次探頭出來,就見內院一個黑衣短袍的男人推門而出。
那男人見到是虞剪瞳似乎的確認識,揮手讓門口護院的手下退下,見虞剪瞳一臉憤怒的看著自己,男人回以一個落寞笑容。
“跟我進來吧。”
男人轉頭進屋,虞剪瞳甩開還愣在原地的護院昂首跟了進去。
靳楚口中嘖嘖出聲:這姑娘原來到哪都是這麼驕傲。
虞剪瞳進了屋,靳楚沒得熱鬧看了,也忙悄悄換了個屋頂蹲著。一片屋瓦被揭開,靳楚正要往底下看卻發現那房頂頗厚實,除了上麵一層瓦片,裏麵還有厚厚的幾層皮墊子。
他不知道,南疆因為太過潮濕,一般人家的房頂都會多墊幾層樹皮或特質的膠皮。一來防潮破損,二來也防雨水過重浸濕入屋。
大戶人家當然比一般人家還要更講究一些。
“愚府,虞府……這還有關係?”靳楚看不清內裏情形,幹脆趴在屋頂細細聽裏麵聲音,心裏猜來猜去還是有些糊塗。
可能私心裏不想虞剪瞳跟慕容家的事扯上太多關係,何況這裏麵還有皇室……
天方大陸上,幾大皇室的權威並不高。
對於小百姓而言,皇室供養訓練軍隊保障他們的生活安全,製定法規以保障大陸秩序。可是對江湖人來說,皇室卻是可有可無的底層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