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的繩索被砍斷,要再爬上陡峭的山壁對他這個平原人來說有點麻煩,不過好在他武功高強,輕功更是不差,借著手裏剩下的繩索和附近找來的樹枝,一級級攀爬了上去。
可是等他上到平台上,穆天瑤和木易之早已不知去向。
十二年了,他又一次把她弄丟了,這次不知道遇上的是豺狼還是虎豹。
剩的半截枯枝被他捏進了掌心,散發著異香的血液順著指縫流出。慕容玉仿若未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上了平台的穆琳卻注意到了。
一掌揮來拍到慕容玉握拳的手背上,穆琳收起先前傲慢的神態盯著他,見慕容玉回頭怒視她,穆琳深吸口氣問他:“你妻子叫什麼名字?”
慕容玉正在氣頭上,氣自己大意,氣自己一次次把穆天瑤置於危險之地,原本斯文雅致的生意人,這時卻因為對自己生氣隻想往哪裏打幾拳泄憤。
就在這時被穆琳突然找茬,更是怒氣橫生的瞪著原本溫柔的水眸,隻等這個“救命恩人”若是在這時“無理取鬧”就先把人罵一頓。
誰知道穆琳卻問了一句他完全沒明白意義的話 ……
“我問你,你的妻子是不是叫穆天瑤。”
若先前慕容玉還沒明白,這次他聽懂了。一句:“你怎麼知道?”脫口而出,卻在穆琳下一句話後恍然,轉而變得更加擔憂。
“真的是她?早就聽說天瑤當年被寨主許給了木易之,木易之不可能認錯……完了,落到木易之手裏,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得來。”
穆琳自言自語沒有逃過慕容玉的耳朵,心情複雜的在平台上尋找木易之離開的痕跡。
當年天瑤原來是許過人家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連孩子都有了,不管那個木易之是誰,他……至少讓他先把天瑤的命救下來。
“別在這找了,如果能找到他的藏身之處,淩霄教早就把這個叛徒給揪出來了。”
穆琳在他身後歎了口氣,一邊拽著麵前這個剛被自己救的人,看著他手上還有異香飄出的鮮血,另一手揮出彩綾不由分說的把慕容玉拖著離開了平台。
慕容玉哪裏是能被人隨便帶走的人,隻是穆琳在他耳邊輕道:“先回聖壇,我安排人 過來搜查。”
聖壇,正是先前穆天瑤在山頂指給他看的那一片建築中最寬廣的一片建築,除了作為淩霄教教眾日常祈福習武的場所,聖壇還是淩霄教教主與聖女所在。
慕容玉作為天芙豪門商賈,也是直到現在才想起,淩霄教中最高貴的姓氏正是“穆”姓。
話分兩頭,慕容玉被穆琳用彩綾帶著去了前往淩霄教的路,這邊劫走穆天瑤的木易之卻沒閑著。
平台後麵那片幹燥之地並非偶然,木易之把穆天瑤抱在懷裏走到那附近,抬腳往半空中一個凹洞踹去,片刻後,滿壁苔蘚悄無聲息的往兩旁移去。
苔蘚後的山壁一開,內裏寬敞的通道顯現出來。火油在兩邊山壁石器中燒得咋響,把木易之的影子照的有些虛浮。
不過百步遠處的山腹內豁然開朗,高遠天穹之下溪水淺流,幾名青年男女在溪邊洗衣戲水。
任誰都想不到在離淩霄教聖壇不足十裏外的山腹之內居有一派世外桃源之相。
木易之見慣隻道平常,一名較年長的女人見到他招呼了一聲,他點頭回應正要往裏走,溪邊洗衣的一個年少女子卻連忙放下衣物轉身往他跑了過來。
“易之哥哥……”
少女赤腳跑來,正因為見著木易之笑得燦爛,誰想他懷裏卻還抱著一個衣裳淩亂的女人,笑容凝固在臉上,張嘴問道:“她是誰?”
“我的未婚妻。”木易之淺笑一聲,低頭正好對上懷裏一雙明亮的眸子,微微一怔後凝眸問懷中人:“你醒了。”
穆天瑤醒來有一些時候了,隻是她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噩夢。這會那個抱著自己的人咧嘴笑的樣子像是地獄修羅在長牙舞爪,再看清當前陌生的洞天府邸,也由不得她再騙自己。
咧咧嘴,穆天瑤抬手指著懸在自己頭頂的那顆修羅頭,哼笑道:“你還沒死真是太好了。”
木易之聽到她的話有些意外,卻聽她繼續說到:“早晚你要死在我手裏。”
麵前少女聞言氣得柳眉倒豎,就要破口大罵穆天瑤無理,誰知木易之隻是稍稍一愣就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
少女在後麵指著穆天瑤叫罵,木易之卻收緊抱著她的手臂,頭也不回邊走邊嘲諷:“就你這樣,還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毒給解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