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計較的人不服,問道:賞荷大會本來就隻是湊熱鬧的江湖人聚會罷了。真要說盛事,誰家辦事能比得宮家祭祖?
起哄的人瞬間消停了片刻。一個個的換了話題,談論起了這次賞荷大會都有哪些青年才俊會出現。
穆天瑤把那些人態度看在眼裏,心中頗為好奇。宮家自家的家族祭祀,為什麼會讓這些外人都看作盛事?
想起前幾日在湖上偶遇的那有著冰冷眼神的女子:宮雪盈。之前她對天機測算之術並不以為意。
但是那天,雖然沒有正麵對上宮雪盈,遠遠看到的那一眼,她就有些感觸。若是宮雪盈當時麵前的是她自己,說不定所有秘密會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對方麵前。
那是一種看穿人心的眼神。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身體,穆天瑤對自己這突然升起的想法覺得可笑。
還未再次見麵,就已經對這人起了畏懼,這可不是她的個性。宮蕪霜都找上門來讓她幫忙了,她不去探探虛實,也太對不起她這麼些年在江湖中創下的名頭了。
可惜,她要知道這一趟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話,也許她會再考慮考慮也說不定。
可惜會推演的不是她。
穆天瑤到冰月樓時,宮雪盈還在午睡中。
樓中管事宮淩著人打水來,親自給宮雪盈洗漱後,她才終於像才睡醒般綿軟著身子,任宮淩給她穿衣梳頭。
等到她被宮淩抱著出來時,穆天瑤早已是等候多時。
第一次見她,是被人從船上抱下來。這第二次見她,仍是抱著,卻是從房間裏抱出來。
穆天瑤端在手裏的茶有些些蕩了出來。這女人倒是全然不顧他人眼光呢。
宮雪盈一雙桃花美目中帶著笑意,一眼過去,似乎看透了穆天瑤心中所想。
宮淩這會從外端了碗湯水過來。半扶起宮雪盈似乎無骨的身子,把湯水湊她嘴邊喂了。
待收拾完畢方轉頭對穆天瑤道:“姑娘身子近來一直不太好,穆姑娘若隻是來看看姑娘便好。若是有事相商,姑娘平素一些事務早已交待宮淩暫代,可過前廳說話。”
好端端的跑來個陌生人就上門了,還非得勞煩姑娘這脆弱的身子骨。宮淩俊俏的眉眼倒是跟那日在船上一般冷,就差沒把穆天瑤給轟出去了。
莫非是昨日那一場混亂受重傷了?穆天瑤皺眉往軟榻看去,半靠在宮淩身上的宮雪盈已微微閉目,似乎沒了精神再理會其他事情,眉目裏倦意濃濃。
穆天瑤疑惑,這個人看上去體質孱弱得要讓人隨身服侍,似乎不太說話,眉眼含情卻稍缺溫暖,這就是天下第一的推演師?
再看那宮淩,眉目俊俏,一表人才,在江湖中也是一名人,卻隻在這宮家做一個管家?可是看他給宮雪盈端茶遞水的熟練及溫柔,她又覺得有些了然。
上次在湖上那輕功絕頂的少年,還有那遠遠看著就知道內力深厚的紅衣男人。還有當時為她緊張不已的虞剪瞳……
雖然她還猜不到虞剪瞳跟宮雪盈什麼關係,但這女人身邊倒是不少能人。
心思百轉,穆天瑤見宮淩似乎真要轟人了,忙開口道:“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宮蕪霜姑娘都成我的未婚妻了,我還不能來找姻親幫個忙?”
話說完,不再看宮淩,卻隻盯著宮雪盈。半晌,見她動了動唇在宮淩耳邊低語了什麼,就再沒出聲。
宮淩在起身離開的時候,似乎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再回來時,身後跟了個雪衣女子。她還來不及看清女人的麵容,就被那女人一劍刺了過來。
心中駭然,穆天瑤拔劍不急,索性坐著未動,以為自己會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那女子卻隻是挑開了她頭上青紗,將她臉上的遮掩之物全給扯了開去。
卻聽身邊有人跺腳,卻是那雪衣女子,一臉不可置信的往著她。這女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穆天瑤!”雪衣女子一字一頓,對著穆天瑤咬牙切齒道。還要上前,似乎想要驗證下麵前人的真偽。卻被身後的人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