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教廷的做法不對。他們違反了神聖信仰,而那正是我堅守的。我不會對錯誤妥協。”格雷的語氣中不帶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也是這麼告訴我的,我是指……他們也不會妥協。”迪恩抿著唇低頭想了想,道:“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嗎?你現在想要的,教廷做什麼,是你希望看到的。”
“我希望他們宣布班尼迪克二世有罪,廢除他的王位。還一切以正義。”
“好吧,我把這視為你的核心利益。我接下來的話,也許會冒犯你,但我完全是為你考慮。希望你不要責怪我。”
格雷靜靜地聽著。
迪恩接著道:“我有另一個辦法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你可以把班尼迪克二世找回來,讓他繼續坐在王位上,向所有人表明你依舊尊重教廷。同時,承認自己的魯莽。在不會受到任何處罰的情況下,僅僅是承認自己的魯莽而已。我可以想辦法服樞機院,過一段時間,教廷再以其他的理由罷免他。當然,罪名肯定不會跟這次的事情有任何關係。”
格雷沉默著,依舊靜靜地看著他。
迪恩幹咽了口唾沫,接著道:“整個獅王都都在你的控製下,雖然他還是國王,但跟囚徒不會有任何區別。我們隻是需要讓樞機院覺得你依舊尊重他們而已,抹除各國王室對教廷的猜忌。隻是一點門麵功夫。再之後,我們要找罪名也很簡單。這個辦法,可以暫時地,讓你和樞機院達成和解。當然,隻是暫時的,長期來,我也無法保證。甚至我無法保證他們一定接受,但這畢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可以最大限度地達成你們彼此的目標,應該試一試。”
完,迪恩一攤手,無奈地看著格雷。
格雷沉默著,沉默得迪恩都有些難受了。
最關鍵的是,格雷戴著麵罩,沒有表情,這讓迪恩對格雷的反應無從猜想。
好一會,迪恩隻能隻能硬著頭皮問道:“你……生氣了?”
“不,我沒有。”格雷認真地道:“我隻是在想著如何委婉地拒絕。畢竟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善意,善意,應該被友好地對待。”
聽到這句話,迪恩忽然笑了。這次他踏入這個房間以來,唯一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我發現……其實你跟以前一樣沒有變。至少心沒有變。很高興你承認我是出於善意。另外,如果你確實當我是朋友的話,請毫無顧忌地把想的話出來。事實上在提出建議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會被拒絕了,所以……”迪恩用手比劃著道:“我都能接受。”
“那我了?”
“吧。”迪恩把雙手放在胸前,微笑著,準備接受格雷的回答。
“這個方式絕對不可能。”格雷輕聲道:“這樣做,會讓所有人覺得國王並沒有錯。因為我們就是在承認他沒有錯。你不是,恪守心中信仰,順從自己的內心追逐信仰,本身就是對信仰最好的詮釋嗎?這是你教我的。至今依然是我的信條。正如所有國家都在看著教廷,所有人也都在看著我。我們不應該通過這種方式鼓勵犯罪。另外,羅織罪名這種事,本身就是罪。不是他的罪,而是我們的罪。希望牧師先生能理解。你的建議,我隻能拒絕。”
“我明白了。”迪恩恭敬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微笑著道:“我會繼續從中撮合,盡量在你和教廷之間尋找一個讓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
“好吧……”格雷猶豫著答道。
一片和諧的氣氛中,談判走向了破裂。
……
“你覺得,在那些老家夥不出手的情況下,教廷跟聖騎士正麵碰撞,誰會贏?”塔薇婭問。
“不好。”澤達稍稍沉默了一下,答道:“如果那些老家夥不出手,意味著擁有非人類力量的聖騎士占有絕對的優勢,如果他能夠善加運用的話。但,教廷也不是隻有堂的力量可以用。”
“你是,他們可能會引入其他力量?”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甚至,‘力量’已經到了獅王都也不定。教廷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這些家夥的手段我見識過。無所不用其極。”澤達輕聲道:“也許,談判從來就隻是幌子也不定。”
……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還沒注意到,一個穿著藍色鬥篷的人正騎著馬,拿著魔杖晃晃悠悠地行走在獅王都熱鬧的街道上。
那脖子上戴著一條古樸的項鏈,項鏈的吊墜上有一行字,模模糊糊地寫著:“克裏瑪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