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裏的氣依然寒風刺骨,但在北大營的操練場上,儼然有兩千人衣著單薄地在“慢跑”,他們一邊跑一邊抹臉上的汗,喘得連句話都不出來。
李淵望了望空,在王庾經過高台時,手握拳放在嘴邊,重重地咳了起來。
“咳咳”
王庾聽見了,扭頭望過去,目光落在最前麵的李淵身上,下一刻,她倒在了地上。
李淵:“”
李淵的眼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這丫頭,要不要配合得這麼明顯?
好歹再往前跑一段距離,再假裝力竭倒下嘛。
感受到周圍傳來的異樣目光,李淵有點不自在,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李世民雖然知道李淵在給王庾暗示,但在王庾倒下去的那一刻,心髒還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所以,他想也沒想就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觸及王庾那滾燙的手,李世民就知道這丫頭又生病了,連忙喊道:“快傳軍醫。”
李淵的神情倏然變得嚴肅,大聲宣布:“比賽到此結束,剩下的人都納入精兵。”
接著吩咐長孫順德登記人員名單。
剩下的兩千人聽見這句話,心裏一鬆,頓時就癱倒在地。
李德謇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被李世民抱著的王庾,一群人呼啦啦地簇擁著又往大帳方向去,他想他要是現在暈倒,會有人管他死活、送他回去嗎?
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望了望周圍,沒有一個人的目光是關注他的。
他摸了摸懷裏的香囊,想著又要自己掏錢雇車回唐國公府,立馬就爬了起來,撿起扔了的外衫就朝著李世民追去。
到了大帳,李德謇正好聽見軍醫:“娘子沒什麼大礙,就是力竭而致昏倒。
“不過,娘子有感染風寒的跡象,還是要注意保暖,不要吹風。
“我先給娘子服下預防發熱的藥,回府好好休息幾就沒事了。”
李淵問:“那她什麼時候醒來?”
軍醫頓住,鑒於之前在滎陽的情況,他斟酌著開口:“這個我不能確定。”
李淵也想起之前王庾動不動就昏睡好幾日的情況,不再追問,看來,那件事還得再等等。
李德謇一邊吃茶一邊望著榻上的王庾,突然想起自己來之前還想著讓王庾幫他做功課來著,現在看來,很玄。
還是得想辦法自己搞定。
段誌玄走過來,拍著李德謇的肩膀道:“你子,體力不錯嘛,是個好苗子。”
李德謇一驚,連忙道:“當兵必須年滿十六,我才十三歲。”
段誌玄怔了一下,隨即笑出聲:“哈哈,沒讓你當兵,你別害怕。”
“誰害怕了?”李德謇坐直了,強調道:“我沒有害怕當兵。”
還不害怕,手都發抖了。段誌玄瞥了眼他的手,沒有揭穿他。
李德謇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又去看王庾。
此時,李淵正吩咐李世民送王庾回府,轉眼看見李德謇,伸手一指:“對了,把這個逃學的子也帶回去。”
李德謇聞言低下了頭。
等到大帳中的人都退下,李淵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在書案上展開,認真地看了起來。
“哪兒錯了呢?”
研究了半,李淵也沒看出來哪個地方有錯。
於是,他收起紙,去了北大營的東南角。
這是軍營禁地,除了李淵本人以及持他手令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