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紛擾皆停歇,隻聞清朗背書聲。
“哀帝建平元年正月丁未,隕石北地,十。其九月甲辰,隕石虞,二。
“平帝元始二年六月,隕石巨鹿,二。
“自惠盡平,隕石凡十一,皆有光耀雷聲,成、哀尤屢。”
王庾收了聲,李淵合上書籍。
香即將燃盡。
有人聲問那背過書的學子:“錯了多少?”
雖是聲,但所有人都聽見了。
眾人望向學子,隻聽那學子道:“一字不差。”
靜!
一瞬間的死寂過後,周圍響起了一陣吸氣聲,這哪是記憶力好,分明就是記憶力超群,是神童啊。
他們看向王庾的目光漸漸變得炙熱,羨慕,嫉妒,更多的是欽佩。
“沒想到唐國公府的郎君這麼厲害,年紀就記憶力超群,這要是長大了還了得?不得過目不忘啊!”
“唐國公文韜武略,李二郎學富五車,聽李二郎的媳婦長孫娘子更是學識淵博,每日手不釋卷,在這樣的書香門第,有這樣驚才絕豔的郎君不足為奇。”
周遭的議論聲傳入耳,李淵心中的自豪油然而生,再看向王庾的時候,眸底帶著不自知的寵溺,“好樣的,這次一個字也沒錯,回去給你加個雞腿。”
這麼優秀,才隻加一個雞腿?眾人突然覺得唐國公很氣。
“阿嚏。”
突然打了個噴嚏,李淵摸了摸鼻子,有點莫名其妙,他沒有著涼啊。
蘇威見不得李淵得意,提起了剛才的事:“亶兒,你剛才是有人擋了你的道,你才出手的。”
有人給他出頭,蘇亶忙不迭地接道:“對,就是這個臭子擋了我的道,我一時氣憤才打飛了她的糖人,但她摔下樓梯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後來還打了我一頓。
“還有他們兩個,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我,翁翁,把他們都抓起來,關進大牢。”
段誌玄衝了上去:“你再胡八道,心我揍你。”
蘇亶似乎被嚇著了,瑟縮著躲到蘇威身後:“翁翁,你看,在你麵前,他們還如此囂張。”
蘇威臉一沉,喝道:“放肆,竟敢當眾恐嚇,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慢著。”
李淵道:“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同是國公,但李淵是當今皇帝的表兄,不是他這個房國公可比的,蘇威忍了忍,沒話。
李淵陰沉著臉看向蘇亶,越看他越不順眼:“庾兒一個孩子,身形有限,樓梯那麼寬,怎麼就擋了你的道了?”
蘇亶道:“她當時舉著一杆子糖人,可不就擋了我的道嘛。”
眾人看向躺在地上的糖人杆子,粗壯不過和王庾的身形差不多,樓梯三尺寬,兩個王庾也擋不了他的道,分明就是找茬。
李淵張口就要訓斥他,卻被王庾搶了先。
“沒想到堂堂房國公府的郎君不僅眼瞎,還是個啞巴。”
蘇亶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王庾:“你罵誰呢?”
王庾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和他對上:“罵得就是你。”
“你”
“你什麼你?”
王庾手一揚,拍掉他的手指,近前一步,雖是仰著頭看蘇亶,但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完全壓製了蘇亶:“我當時舉著糖人杆子,是豎著又不是橫著,且挨著欄杆走,並未走在樓梯的中間。樓梯那麼寬,我怎麼就擋了你的道了?你這不是眼瞎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