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嫵被帶到離汐月宮最近的宮殿。
她沐浴的水,胭脂水粉,衣裙頭飾什麼都準備好了,可見夜宴上的這一出是薑策早已謀劃好的。
季嫵勾唇冷冷一笑,薑策不愧是一個布局高手。
欺君之罪其罪當誅,她若是死了,他還怎麼拿她來牽製高寅,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高家的勢力了,即便他已經繼位成了齊國新君,可始終對高家忌憚不已。
薑策為她準備的是一件黑色的衣裙,長長的衣擺上金線穿插繡著鳳紋,從古至今一直以黑色為尊,這樣的衣裙唯有王後才可以穿。
季嫵隻看了一眼這件無比華麗的衣裙,她扭頭看著一旁的婢女說道:“給我換件衣裙。”
“這是大王的旨意,奴不敢擅自更改。”季嫵話音一落,一旁的婢女皆跪了下去。
季嫵坐在妝台前,她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也不開口。
她若是穿了這件衣裙就等於變相答應做薑策的王後了,她是絕不會穿這件衣裙的。
片刻, 見她絲毫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一個婢女匆匆轉身離開,想必是去稟告薑策了。
季嫵也不慌張,她就坐在妝台前等著。
很快那個婢女便回來了。
“大王有句話讓奴轉告王後娘娘,娘娘難道絲毫不顧念季家上百口人嗎?”那個婢女對著季嫵盈盈一福。
她話音一落,兩個婢女將那件黑色的衣裙捧到季嫵麵前。
“請王後娘娘更衣。”房中一眾婢女皆跪在季嫵麵前。
季嫵眉頭緊鎖,她緩緩閉上了眼。
這就是薑策,他從不給她任何選擇的機會。
即便季伯言再不好,捫心自問她真能做的絲毫不顧及他的生死嗎?
幾個呼吸間季嫵睜開了眼,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緩緩起身同時長開雙臂。
“快為王後更衣。”為首的婢女總算鬆了一口氣。
“諾。”兩個婢女上前為季嫵更衣。
方才她沐浴的時候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在一旁服侍,將她身上所有遮掩之物都取下了。
季嫵如今的容色已到了上一世全盛的時候。
宮中從不缺美人,各式各樣的美人,高冷的,嬌豔的,柔弱的,單純的,就如同禦花園的一般什麼花都有。
一盞茶的功夫幾個婢女已經替季嫵梳妝好。
“已經梳妝好王後娘娘請起駕。”一眾婢女跪在季嫵腳下。
季嫵緩緩站了起來,她一身華麗無比的黑色衣裙,如錦緞一般的長發垂在腰間,她不喜歡頭飾,婢女隻給她插了一支金步搖,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幾顆紅色美玉垂在季嫵額間。
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饒是如此一旁的婢女皆看的癡了,一張張臉上盡是震驚。
她們在宮中閱盡百花也從未見過如季嫵這般的美人,黑色的衣裙襯托的她整個人透著一股冷豔,她的雙眸又黑又亮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別的美人縱然也美,可她們的美一眼便可閱盡,季嫵的氣度與她們迥然不同,從容不迫之中帶著一種睿智,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神秘感。
季嫵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黑色的長裙曳地行動十分不便,她緩緩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