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人掩麵而泣,淚水沾染衣袖:
“當年是我錯估形式,以為大楚內亂,有機可乘,卻不曾參透此節,連累門派,這些年我一直後悔。”
周圍的白色身影,俱是沉默寡言,隻是半晌之後,才有一人開口:
“事情都已經過去,追悔,又能如何?”
“你既喚來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相必定有計劃,就吧。”
“我等雖然修成此世鬼仙,但到底已是亡人,陰還好,白晝陽氣雖然不懼,曬久了也不舒服。”
開了口之後,陸陸續續有著一些白影著。
“師兄你有話直就是,那事又不能怪你。”
“一切都是我們共同商量,自然也是我們一起承擔,沒有歸過於你一人的道理!”
申道人放下衣袖,雙目通紅。
聽了這些師兄弟的寬慰,到底讓他好受了不少。
“諸位師兄弟,過去,我等都是誌在複興太平道統,立黃,禦六極,定八荒……此誌誠可謂之宏偉,然而過去不切實際了。”
他語氣之中,帶著沉重:
“此舉無異於當麵挑釁意,其意近乎於為大道立神。”
“我等何德何能,能做得此事,為大道立神,化為黃之神?”
“黃太一,遲遲不能成形,其緣故有二:一是此世本有土著所立命,雖然無神,卻自有靈性;二是意化人,何其艱難,我等並無此能。”
“因此,我意放棄黃之道。”
大道本無神。
若大道有神,此神必主宰地萬物。
申道人出身太平餘脈,秘密傳承於主世界大興安嶺深處,一處洞界。
於明末清初之際,遁入太虛,舉派而降。
在主世界不曾察覺,至今才知曉,為大道立神,是何等狂妄且荒謬之舉!
“諸位師弟,你等也當知曉,大道無神,才可容許凡物煉氣修真,上求道,超凡入聖;若是大道有神,諸般道法,皆有主宰,哪裏容得後來人窺探絲毫?”
“正是大道無神,才有我等求道之人!”
這話著實打動了剩下的白影。
“不錯,此話在理,若大道有神,便不能容得有人窺探,我等自然前進無路。”
“這般來,若真立下黃,反而未必是好事。”
趁著場上氣氛轉暖,申道人趁熱打鐵,繼續著:
“黃之道,太過縹緲,而複興道脈,卻刻不容緩。”
“所謂不依國主,則法事難成,如今我等要求一個振興之機,便不得不扶龍庭了。”
“恰巧,又有一位老鄉到來,這份掩藏在龍氣之中的氣機,豈不是很是眼熟?”
“這老鄉,眼看著就有一場麻煩,待我助上一助,讓他順利接手此郡,豈不是一場功勞?”
“隻是,這便需要動用諸位師弟這些年來,在各地積累的人脈了。”
申道人深深一禮,隨後等待著。
過了許久,這些白影才漸漸討論出了答案。
“我等都是支持,助他成事,必須要有明文敕封!”
“立……山門!”
“劃封地,世襲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