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首完整的《俠客行》被放了出來,碎葉城內這些文人雅士們對於這首詩的討論也變得愈發激烈,一首不知出處的詩,一時間引得一眾讀書人逐字逐句的審閱。
對這首詩有偏見的人依舊還是有偏見,但好東西永遠不怕有爭論。
不少像韓嫣蘿、丹丘生這樣見識不俗的有讀書人,就在這爭論中對這首《俠客行》越品越香,直至徹底入坑,提前成為了李白的迷弟。
不得不,李白也是運氣好,如果沒有棲燕樓嫣蘿姑娘的讚賞,關於這首詩的討論熱度可能要減一半還不止,而且評價恐怕更多的也隻是故弄玄虛、沽名釣譽一類的。
所以在發現這一點之後,宋老三跟孫又川幾人,這幾日的心情都很鬱悶。
因為如果不是他們,棲燕樓的嫣蘿姑娘不可能知道這首詩。
“就是一首有些才氣的詩罷了,三兒你不用太過介懷,而且就算他這首詩作得再好,那一百年的租錢還能少得了你的不成?”
孫又川跟宋老三還有許知魚三人一邊走上棲燕樓的二樓,一邊拍了拍宋老三的肩膀。
“他敢!就算他沒錢還,我也要從李家身上剝一層皮下來。”
宋老三眼睛一橫,冷冷一道。
“這不就是了,他也就靠這首詩,嘩眾取寵一番罷了。”
孫又川又是拍了拍宋老三的肩膀,然後爽朗地一笑道。
“話雖這麼,但他這嘩眾取寵的手段,倒也還算高明,現在差不多整個碎葉城都知道,這朱雀街有間名叫‘俠客餅’的燒餅鋪了。”
一旁的許知魚眼光倒是比孫又川犀利一些。
“我覺著,這阿虎背後,有一位高人。”
他認真地看向孫又川跟宋老三道。
“不可能,我們認識那阿虎又不是一年兩年了,他後麵有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嗎?頂多就是托人寫了首還算過得去的詩罷了。”
孫又川卻是擺了擺手。
“這阿虎身邊的那些朋友我都認識,都是一群好吃懶做的家夥。”
宋老三也附和道。
見兩人都這麼,許知魚也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沒再多些什麼。
“你不這餅還好,一這餅我就想笑。”
上了樓,孫又川一邊朝著靠窗的位置走去,一邊憋著笑道:
“在朱雀街賣燒餅,也真虧他能想得出來,這街上什麼山珍海味沒有,誰要吃他那幹巴巴硬邦邦的燒餅?”
到最後他終於是忍不住了,一邊坐下一邊拍著桌子笑道:
“現在一鬥白麵也才四十文,他一塊燒餅就敢賣一百文,我看這阿虎,定然是被你那一百年的契書給逼瘋了!”
宋老三聞言也是嗬嗬一笑,聽孫又川這麼一,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孫哥哥的沒錯,他要出風頭盡管讓他出,欠我的租錢一個子也少不了!”
他目光狠辣地笑道。
“兄弟你這麼想就對了!”
孫又川同樣也非常開心。
“二,上酒菜!”
緊接著,他便朝店夥計招了招手。
“你們看什麼呢,看得這般出神。”
不過當他再轉過頭看向對麵坐著的宋老三跟許知魚時,卻發現兩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窗外。
他一邊著,一邊也將頭伸出了窗外,隨即他跟那宋老三、許知魚一樣眼睛一眨不眨地愣在了那裏。
“孫少爺,今要吃點什麼?”
“孫少爺?”
那店二來到三人桌前,喊了好幾聲也沒人應,於是也順著三人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隻見窗外那間招牌上寫著“俠客餅”的燒餅鋪前,不知何時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長的一字長隊,人數居然有百餘人之眾。
還沒經受過後世各類營銷手法洗禮的大唐人民,哪裏見識過這等場景,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一百文一塊餅,還有這麼多人來搶。
沒等孫又川幾人消化掉眼前的場景,巳時便已經到了,那間名叫“俠客餅”的燒餅鋪也準時開張。
隨著店夥計將門板一塊塊拆卸下來,眾人也第一次看清了這間店鋪內部場景,店鋪內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個堆滿了燒餅的櫃台,一個忙忙碌碌給烤好的烤餅刷醬料的回鶻老頭,一個站在櫃台前賣餅的凶神惡煞刀疤男。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一間店鋪,卻被絡繹不絕前來買餅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
於是在孫又川跟宋老三幾人的目不暇接中,一百塊烤餅很快售賣一空,店鋪隨之打烊關門。
甚至他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這些人,應該都是這兩看熱鬧的吧。”
孫又川一麵感受著臉上的火辣,一麵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