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視線範圍仿佛瞬間被拔高了許多,她對上了一雙明顯是寫著詫異的眼睛。

而那雙眼睛裏,此時有了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身影,可不就是她嗎?

她身上甚至還穿著那套以前在裏昂萊斯和奧德裏奇一起買過的訓練服。

本來是打算去裏昂萊斯找奧德裏奇和安德魯,穿這樣的衣服會更合適,誰知道一去就遇到了意外狀況,然後又回了比拓星。

現在……

米蘇心虛地看了一一眼伊萊。

她應該些什麼嗎?

還是繼續這尷尬的沉默?

伊萊心裏的風暴當然不比米蘇的少。

前一刻還是被他托在掌心裏的毛團子,下一刻就成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任憑誰都淡定不起來。

更別之前他還替這位清洗過身子,替她投喂食物,整待在一起,連睡覺時都在一個房間不曾分開。

原本隻是一隻看作寵物的朵朵獸幼崽,這些事情自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毛團子的一舉一動都可愛得讓人發笑。

但把這些事情全都套在如今坐在他懷裏的女孩子身上……

伊萊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是個禽獸,比安德魯那家夥還要像登徒子。

難怪之前在比拓星檢查性別的時候,米蘇會反抗得那麼激烈。

還有剛剛他去摸……咳咳!

他感覺自己現在坐著的這把椅子上都長出了刺,否則他怎麼渾身都不對勁兒了呢?

原本就對米蘇感覺莫名熟悉的他,現在發現毛團子變了個模樣,除了詫異以外,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排斥,隻是親近以外多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窘迫。

他,是不是該些什麼?

兩人的視線再一次對上。

米蘇手指動了動,清了清嗓子道:“呃,嗨?”

伊萊也失去了慣有的冷靜從容,幾乎不敢去直視她:“嗨?”

兩人傻傻地維持著原本的動作,誰也沒有動彈,仿佛陷入了一場不知道該怎麼停下來的默劇之中。

一個腦子裏飛速地運轉,看似淡定實際上已經犯慫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麼快就掉馬甲了,還能抱飼主的大腿嗎?崽子抱腿那是撒嬌賣萌,她抱腿會不會被以為是騷擾?

現在申請從愛寵轉變為下屬還來得及嗎?

她的戰鬥力應該還算不錯的吧?

另一個表麵坐懷不亂,穩如泰山,實際上心裏也是慌得一批。

朵朵獸怎麼會變成了人?是沒有戴上抑製環的原因嗎?那她是一開始就是個姑娘,還是最近才能變成這樣的?

如果知道以前相處的那些細節,她會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

現在她還坐在我腿上,我應該裝作不知道避免讓人家尷尬,還是直接把人推開,她不會哭吧?

伊萊想來想去,卻完全沒有懷疑過米蘇的身份,也從沒有過是不是消失的那大半個月,讓什麼人把原本的毛團子給替換掉了。

就像是一種莫名的直覺,讓他十分肯定,麵前的這個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的姑娘,就是那個和他親密無間地生活在一起了好一段時間的朵朵獸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