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能說什麼呢?還不是順著她了。
兩人甜甜蜜蜜地吃完飯,霍庭深再度詢問起沈南絮的身世問題:“你的母親是……南雲煙,不是薑瑩悠?”
他問這話的語氣,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戳到了懷裏人的傷疤,惹她傷心。
沈南絮卻顯得很冷靜:“我還以為你會更早問。”她微笑著瞥了一眼霍庭深不自在的表情,“我的確失憶了,完全不記得三年前的任何事情,直到現在也沒有恢複,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霍庭深小小聲:“我沒有懷疑。”
沈南絮又是一聲輕笑:“你肯相信我,自然最好。”她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三年前,剛被接到沈家的那段日子,我跟薑瑩悠和沈詩美的關係其實挺不錯,應該是我和他們關係最好的時間。”
霍庭深感受到她語氣裏的感歎,揉了揉她的腦袋。
沈南絮接著道:“不過,我那時候沒有記憶傍身,整個人就是一張白紙,周圍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陌生的,所以,心裏的防備很重,非常重。”
沈從武打著忙工作的旗號,三天兩頭不歸家,家裏除了保鏢和女傭,就隻有三個女主人朝夕相伴。
而薑瑩悠不是沈南絮的親生母親,沈詩美也不是她的親妹妹,這兩人對她這個非親非故的家夥自然不會多上心,就算臉上表現出溫和,心裏也是抗拒和排斥的。
薑瑩悠還好些,畢竟年齡擺在那裏,即便是做戲,也會多加幾分警惕和小心,沈詩美卻是個十足十的驕縱性子,眼底對沈南絮的輕蔑和厭惡從來不加掩飾,沈南絮心思敏感,漸漸就不再一個勁兒地往兩人麵前湊。
沈南絮一直以為是自己車禍前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得兩人厭棄,雖然內心不安,卻也安分,沒想過逃跑什麼的,直到那一天……
她偷聽到了沈詩美和薑瑩悠的對話。
“不過是一個賤人生的賤種,憑什麼在我的家裏作威作福?這是我們的家,我們一家三口平靜生活了十幾年,她有什麼資格來打破這種平靜?”
“詩美,你爸也是沒辦法,南家沒了,南家的一切都是那賤種的,你爸已經打聽到,南家那兩個老不死將南家的一切都留給了那個賤種,他現在正想辦法……”
她們後麵說了什麼,沈南絮已經沒留心去聽了,當時的她滿腦子都是“賤種”兩個字,眼前一陣陣的暈眩,差點就這麼昏過去。
好在她那時候雖然滿腦子漿糊,但好歹注意著不讓自己被發現,因而成功躲了過去。
那之後,沈南絮就開始專心“偷聽”大計,每次沈詩美和薑瑩悠關起門來說話,或趁她沒注意的時候咬耳朵,她就會開始偷聽。
偷聽得多了,她便漸漸了解到。
原來,自己不是薑瑩悠的孩子,她跟她沒有半點兒血緣關係;
原來,沈從武沒有騙她,他真的是她父親——雖然是個渣爹;
原來,她的母親名字叫南雲煙,十幾年前就死了,對外稱是病逝,實則被沈從武和薑瑩悠合謀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