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程隨安和其他一些人,就住在一片小房間裏麵,雖然比菲傭們的待遇好一些,但和少爺小姐們還是擦不到邊的。
小男孩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兩條腿還踩不到地麵,他的眼睛跟著程隨安轉來轉去,問道,“你住在這裏?”
“是啊。”程隨安踮著腳取出一些消毒的藥品,“你過幾天也會被分配到這裏來的,然後就像打遊戲一樣,一點一點升級,往上走就行了。”
“可是……”小男孩有點猶豫,“我不想當繼承人啊。”
程隨安轉身走到他麵前,“我也不想啊,但是既然已經在這裏了,那還是盡可能地保護自己吧,一直留在這個地方的話,你會一直被欺負的。”
小男孩環視了一圈程隨安的房間,裏麵設備齊全,甚至還有許多書籍,“……你比這裏其他人的狀況好多了。”而且看起來也不像平常一直被欺負的樣子。這句話小男孩沒敢說出口。
“我沒打算繼續往上走。”程隨安放輕了力道給小男孩把臉上破開的傷口給處理了,又給他暴力地揉了一番淤青,接著沒有再問他名字,也沒留下自己的名字,就把他給趕走了。
程家的這場酒會,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名流巨賈們是一個接一個地到來,一個個身價都帶著數不清的零,程隨安逃了兩天之後,第三天終於被家主——她的父親給親自從花園裏提了出來。
“你母親把你送回程家,可不是為了看到你這樣自暴自棄的。”那個麵目模糊的中年人這樣說道,“你看看別人都這樣努力,你比他們都要聰明,為什麼不肯學好?”
程隨安假笑,“是,家主大人。”
中年人似乎是沉重地歎了口氣,把她交給了管家,和其他的繼承人們站到一起,接著就離開了。
這時候,程隨安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小男孩,他站在隊伍的最末端,臉上又填了新的傷痕。
“安安,”有個人叫了她的名字,“前兩天似乎都沒有看到你。”
“我才懶得來呢。”程隨安回頭,看見一個平日裏相處得還不錯的男性繼承人,“要不是今天家主大人特地抓我過來,你也還是看不到我。”在對方發表恨鐵不成鋼的長篇大論之前,程隨安搶先問道,“隊伍最後麵的那個是誰?新來的?”
對方顯然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是父親一位表姐的兒子,我記得關係挺遠的,跟我們血緣關係挺淡的,所以父親也沒怎麼在意,其他人就更加不拿他當回事了。”
程隨安瞅了一眼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那又何必把他接回來?”
“他的測試結果不錯,而且父母雙亡,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男孩聳聳肩,提醒道,“你別看他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人家可比你大一歲。”
程隨安沒上心,隨口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
男孩思考了一會兒,“好像叫……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