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忍不住上前去問唐弈:“你不打算替他們辦後事?”
唐弈淒冷一笑:“人都已經不在了,要那些後事何用?”
他說著這句話時臉上的那種冷漠疏離的淒涼表情讓秦妙心頭刺痛,她問:“你該不會認為你家的人當真都是我殺的吧?”
唐弈微閉了下眼睛,轉過身,淡淡的道:“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
“不!今天一定要說清楚!”秦妙扯住他袖子準備將事發時她親眼所見的事實說出來。
可是碧煙一把將她的手拽開了:“秦妙,別做賊的喊捉賊行不行?不僅凶器在你手裏,連死者在死的時候都指證了你,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那凶器是從石壁裏麵飛出來的,你看我的衣服也被刺破了,若非我穿著軟甲衣,隻怕現在也死了!”秦妙為自己分辯說。
碧煙嘲諷地笑了:“石壁上能飛出凶器?你怎麼不說石壁裏麵能飛出金子來?”
秦妙惱了:“碧煙,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針對我?我好像沒得罪你吧?”
“我怎麼針對你了?我這是在幫弈哥找仇家。”
秦妙心裏再次被刺痛,仇家?嗬,她就這樣成了唐弈的仇家?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他死的並非父親,而是全家!包括他那尚未出世的侄兒或是侄女……
髒水已經被潑在了身上,想要洗清白,一朝一夕是不能了。
就在秦妙心亂如麻的時候,唐弈卻是厭煩了身邊兩個女子的爭吵,沉默無言的轉身走開了。
碧煙忙快步朝著唐弈走開的方向跟去,走開前不忘鄙視的看了秦妙一眼,眼底奚落的意味很濃,你不是矯情嗎,看你以後還如何麵對弈哥。
秦妙被扔在了原地,鼻尖聞著的是腥鹹的血腥,眼睛裏是滿地的鮮紅……那些一刻鍾前還活生生的人,這一刻屍身已經被草草的處理了。
秦妙也想離開這裏,可是她的腳挪不動。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更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成了唐弈的仇家。
一路從南地來到唐縣,即便是她對他慪氣耍脾氣,他一直都是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暖如春風,溫和親昵,如此冰冷和淡漠的表情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過。他的心裏定是將她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秦妙越想越傷心,這一刻她想起了當初求過的姻緣簽,她和唐弈的姻緣真的是中簽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和他之間這輩子再無可能了?連下簽都不是。他沒有將她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給殺了就是對她最大的包容……
可是她真的不是殺他家人的凶手啊。這個要如何解釋呢?
秦妙委屈難過的直掉眼淚,一時間茫然極了,站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空白。
靈鼠從沒見過主人這樣的傷心過,它出了空間以最快的速度打探了周圍的情況,而後回來石室告訴秦妙:“主人,唐弈找不到了,他已經離開了山洞,你不快些去找他嗎?”
秦妙扯袖子擦了眼淚:“唐弈怎麼會找不到?他難道不給他家的人辦後事嗎?”
靈鼠在石室裏麵有些納悶的跳了幾下:“我也在納悶,他怎麼就找不到了呢?難道這山洞裏麵還有其他的密道?”
秦妙愕然:“他真沒給他家的人辦後事?就這麼走了?那柳嬸他們的屍體呢?”
“屍體被胡亂扔了出去,這樣的三伏天,估計明天就要臭了。”靈鼠一麵說著一麵抬前爪嫌惡地扇了扇鼻子。
秦妙聽了,心中不忍:“罷了,你帶路,我們這就去將他們好好的葬了。”
靈鼠應了:“也好。”它想著自家主人有件事情做總比一味的傷心的好。
於是靈鼠在前麵帶路,秦妙跟在後頭,一人一鼠出了山洞,到了一處山林,林子深處的窪地裏胡亂扔著柳氏唐栓等人的屍體。
此時天色微亮,新的一天的早晨很快就要到來。
這處山林秦妙也不知道位於何處,之前留在盧員外家門外的馬顯然是找不到了。秦妙決定讓靈鼠帶路,步行著出山林準備幾口棺材,不管怎樣先將這些屍身收斂了再說。
不過離開之前得先將這些屍身遮掩一下,沒得嚇壞了上山的路人或者被山林裏麵的野獸給叼了去。
不想這一收拾屍身便有了新的發現——狗蛋的脈搏還有,雖然微弱,卻是仍微微的跳動著。
當初滿石室的鮮血,第一眼看去直覺上會感覺地上躺著的人都死了,可誰知道狗蛋沒有傷到要害,雖然失血昏迷卻幸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