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遍布著黑壓壓的烏雲。
一聲聲的淒涼的哀嚎聲,連綿成了一片,搜魂動魄的哀哭聲。
一隊隊的鬼卒,揮舞著手中的趕鬼鞭,大聲的嗬斥著,但是那一種彌漫著悲哀、絕望的氣息,卻始終到難以隔絕。
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和幹枯的黑色樹木,就連大地都是紅黑色的,散發著一股股的腥臭的氣味。
一隻隻不知名的黑色生物,蠕動著自己的身體,抬起了腦袋,露出了閃著寒光的牙齒,上麵還帶著一些血絲,向著正在哭泣的新鬼們,散發出了貪婪的眼神。
突然間,一個半身腐爛的僵屍,向著新鬼們撲了過去,但是很快就被鬼卒們趕開了,但是很明顯起到了出頭鳥的作用。
那些一直都在猶豫不決的凶猛生物,立刻就像是得到了號令的士兵一樣,瘋狂的撲了上來,就像是饑餓了很久的人,看到了麵包一樣。
鬼卒們很明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很快就組織起來防守,但就算是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可惜已經有不少的新鬼,被從隊伍中拖拽了出去,很快就被分食了。
最開始的那個僵屍也慢慢的湊了上去,但是很快就被那些凶狠的生物趕開了,隻好找到了一具腐爛到發臭的屍體,慢慢的吞噬起來。
本來已經充滿了恐懼和悲傷的新鬼們,更加的恐懼了,要不是鬼卒狠狠的揮舞著驅鬼鞭,趕著他們走路,恐怕連腿都邁不開了。
一條不知道發源於何處的大河,從遠處奔騰而來,夾裹著腥風血浪,帶著一股攝人心魂的呼嘯聲,撲麵而來。
在河上麵是一座窄窄的獨木橋,隻能供一人行走,橋頭上一個滿臉慈祥的老婆婆,端著一個有些殘舊的碗,從她身邊的那一個永遠都滿著的木桶裏麵,舀出來了忘情水,遞給了經過身邊的新鬼。
但是有一些臉上帶著濃濃的不甘神色的新鬼,卻跳進了那一條血紅色的長河中,在橋下麵是無數嘶吼著的冤魂,瞬間就將這些新鬼淹沒了,但是沒過了多久,他們就重新出現了,但是馬上他們就再次被吞噬了。
普通人隻要一年之內經過忘川河,就可以帶著記憶輪回,但是身份和實力越強,經曆的時間和折磨也就也越多。
然而在忘川河的中央,有一塊河麵上,風平浪靜的,連一絲的波浪都沒有,一個看不清麵孔的男子,就那樣坐在了中央,他好像是連同肉體一起泡在了忘川河中。
無數的攝魂蟲密密麻麻的想著他衝了過去,他馬上就變成了一堆白骨,但是不多久就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下一波的攝魂蟲再次衝了上去。
看著那一片,血紅色的、拇指大小的攝魂蟲,一口口的將他的肉體全部都吃掉,就連最凶悍的鬼王都感到有心寒,但是那一尊看起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偉岸、不雄闊的身體,就那樣安靜的坐在那裏,沒有一絲的聲音。
在慘叫連連的忘川河裏麵,竟然奇跡般的出現了一塊十丈方圓安靜的區域,要是有人注意到的話,就能看到這個人的眼睛,一直都睜著,看著忘川河邊上,血紅色的曼珠沙華,隨風起舞,就像是一個個舞蹈的美人。
孟婆的眼睛不時的掃過了,忘川河的河麵,唯獨到了這裏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的疼惜,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了。
那種攝魂動魄的苦痛,除了他之外,自從忘川河出現以來,再也沒有人能夠肉身支撐過千年的時間,就連孟婆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他的信念。
忘川河裏的鬼魂,有的完全的消散了,又很少的一部分成功的堅持下來了,唯獨他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知覺一樣,但是偶爾抬起頭顱的時候,就會發現他的一雙眼睛裏麵,星光閃動。
好像穿透了層層的阻隔,看到了遙遠的天庭,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任何地方。
就在孟婆將自己的目光轉向其他的地方的時候,一道星光穿透了層層的空間屏障,從天而降,徑直照射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整個忘川河頓時平靜下來,就像是被什麼強行壓住了一樣,整個喧囂的忘川河附近,竟然奇跡般的安靜下來了,人們都呆呆的看著那一束從天而降的光芒,有一些心智不堅的新鬼,已經慢慢的向著忘川河走去了。
不過他們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了,就算是安靜下來的忘川河也是凶險萬分的,沒有任何一個新鬼能夠在忘川河裏麵活下來,一個個的魂飛魄散了,再也沒有輪回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