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四點?
“他來幹嘛?”
高俊看了我一會兒,才開口說,“袁總不放心蕭小姐,過來看看。”
“哦。”
“蕭小姐我送您回房間吃早餐。”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沒幾步路。”
雖是這麼說,但高俊還是跟在我後麵,直到我開門進去後他才轉身在離我房間不遠的座椅上坐下。
我把飯盒放在隔間的桌子上,一共三層,打開以後,米粥的清香隨即鋪開,蔓延在整個房間。飯盒裏配了湯勺,我勺起喝了一口,溫度正好合適,胃一下就暖起來了,很舒服。
配著牛奶和蒸蛋,很快我就吃完了三分之二的粥。
肚子充實了,早起的懵懂也漸漸恢複過來。
吃完我將盒子恢複原狀後,走進裏間去床頭拿手機,眼睛不經意瞥了一眼沙發,發現沙發中間有一個明顯的凹坑。
剛才起床的時候沒注意到,這會看到了。
我腦子有一秒的空白,昨天沒有用過這個沙發啊,衣服放在床邊,包包放在床頭櫃上。
凹坑哪來的?
有人進過我房間麼?
我腦袋又空了一秒,瞬間明白過來。
可他是怎麼進來的?門鎖了。他就這樣在沙發睡了一夜嗎?
我晃晃腦袋,不想再深究下去。
他是袁塵驛,總會有辦法的。
拿了手機我就走去看覃柯,高俊一見我就立馬從座位上起身,跟在我身後。
從我房間到覃柯病房並不遠,越走近一步我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
害怕看到他變得越來越消瘦的身體隻能靠輸液去維持生命,看到他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蒼白無助,看到他渾身被插滿管子動彈不得。
到了以後,有醫生和護士從他病房裏出來,我連忙上去詢問,“醫生,今天怎麼樣了?”
為首的醫生是那天幫他做手術的那個,白大褂上別了他的名字,江凱寧。
“目前還是老樣子,不過你們可以進入病房了。”
我以為有了好轉,急切的問,“如果我們和他說話,他會聽得到嗎?”
江醫生看著我若有所思,半響才回答我,“覃先生現在的意識和我們不一樣。這麼說吧,他的生命體征是有的,聽覺也是有的,但是我們說的話他是聽不到的,所以即便你跟他說話,他也不會給你任何反應。”
“如果是他最親的人跟他說話呢?也喚不醒他嗎?”
因為我想到,如果讓小霜來跟他說說話,對覃柯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有幫助。
“也不行,現在一切都隻能看他自己,外力起不到任何作用”
說完,醫生就走了。
我輕輕轉動門把,門開了,我下意思放輕腳步,走到病床旁,生怕吵到他,可我又巴不得能吵醒他。
這一次,沒有一牆之隔,沒有玻璃和門擋著,覃柯更清晰的出現在我麵前,他身上的傷口,被針紮得腫起的手也更加深刻的放大在我麵前。
我的愧疚和自責再一次湧上來,生命如此脆弱,我們是如此渺小。
雖然醫生說沒用,可我還是動了動幹澀的嗓子,輕輕開了口,“覃柯,你一定要醒過來。”
我就這麼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知道這樣也於事無補,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期間袁塵驛都有讓人送午餐和晚餐過來,高俊在一旁會叮囑我按時吃,別餓著。
我不出醫院,並不知道外麵的記者是不是還一樣死死守著。
我也不刷手機不看新聞,不想知道網上又是怎樣的議論紛紛。
之前在急診的那兩個記者因為隻是皮肉傷,不需要住院,也已經離開醫院了。
但我還是習慣戴著口罩,不想被任何一個和我擦肩而過的人認出來。
齊叔每天下午都會過來,我問她小霜怎麼樣了,他說每天都會纏著他想要打電話給覃柯,但被他攔下了。
然後他就跟我一起坐在覃柯旁邊,安靜的看著,等著。
我每天都能收到保溫壺裏的熱飯菜,雲姨變著法子給我做了各式各樣的菜,但我越來越沒有胃口,總是吃兩口就吃不下了。
到了第五天,我把高俊剛從外麵買回來的新鮮水果擺放在覃柯的病房裏,想要驅散一下藥水的熏味,讓覃柯能聞到舒暢的空氣。
弄好後,病房的門響了。
我打開門,看到是高俊。
“蕭小姐,有人找您。”
“找我?”
高俊側開身子,身後站著的人,是康語彤。
她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呢子大衣,長發鋪灑在肩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蕭小姐,我來看覃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