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沒理會這人假的不能再假的說辭,抱著喬微涼抬腳走出去,下樓,直接開車回別墅。
喬微涼懶洋洋的坐在車後座,唇角一直無法自抑的上揚,眉眼彎彎,顯示出她心情很好。
季臻表麵上在認真的開車,可餘光早從後視鏡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看這女人傻笑了一路,下車的時候,季臻靠在車門上幽幽的問:“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你好像還很開心?”
喬微涼踮著一隻腳挪到車邊,抓住季臻的手臂,借力撲到他身上,毫不羞澀的在他唇上吧唧一口:“季先生,能被你這樣維護,感覺很不錯。”
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子就掛在他身上,紅唇微啟,她一點也沒掩飾自己內心的歡喜和心動,單單是這樣歡喜的眼神,便讓他體內蠢蠢欲動的欲望如烽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一手扣住喬微涼的腰,季臻直接把人按到車門上,欺身靠近,加深剛剛那個吻。
另一隻手往下,卻在關鍵時刻停下,季臻喘著粗氣,眼神凶惡如狼。
“季太太,半個月的時間太長,給你十秒鍾考慮,願不願意履行夫妻義務?”
男人滾燙的呼吸夾著不容拒絕的霸道侵入肺腑,好像由內到外都染上他的氣息。
這個時候,他還在等她的同意。
喬微涼想,這個男人,大概已經有那麼一點愛她了吧。
“我……”願意。
後麵兩個字淹沒在一聲慌亂無措的驚呼中。
“哥!”
季善喊著跑過來,因為跑得太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那一下摔得很重,連喬微涼看著都覺得疼,下一刻,也確實是疼了。
季臻突然鬆開她,被撩撥得發軟的身體直接跌到地上,腳崴了一下,不重,卻疼得喬微涼差點紅了眼眶。
季臻大步走過去抱起季善,連頭也沒回。
“發生什麼事了?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學校?”
季善臉色發白,整個人像受驚的小鳥,窩在季臻懷裏瑟瑟發抖,眼神有些渙散。
“有人跟著我,這幾天一直有人跟著我,今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晚上我在自習室看書,輔導員給我打電話說有人找我,爸爸不在以後,我已經沒有朋友了,我很害怕,就想到這裏來找你,剛剛突然有人從背後想強行把我拉走,我……”
季善話沒說完,季臻就跑出車庫,竟然有人敢在這裏把季善擄走,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季善想拉住季臻,沒拉住,她受了不小的驚嚇,現在很沒有安全感,隻能抱著腿蜷縮成一團。
喬微涼轉身從車後座拿了一張薄毯出來,慢慢的走過去蓋在季善身上,把她扶起來。
“看到我這樣,你覺得很得意吧?”
季善緊緊抓著薄毯,譏諷的問,如果不是被嚇得厲害,她是絕對不會在喬微涼麵前這樣狼狽的。
喬微涼收回手,無所謂的聳聳肩:“如果你非要這樣認為,我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季善被喬微涼一噎,想到之前受到的驚嚇,又怕又氣,隻能指著喬微涼說:“我哥是不會喜歡你這樣惡毒的女人的!”
隻站了這麼一會兒,腳還是有些疼,喬微涼慢慢走到牆邊靠著,涼涼的勾唇:“正好,我這樣惡毒的女人,也並不是多需要別人喜歡。”
說不過喬微涼,季善氣呼呼的往外走,走了沒兩步,季臻就臉色不善的回來。
一看見自家哥哥,季善嘴巴一癟,立刻委委屈屈的哭出聲:“哥,我……我好怕。”
季臻聞聲皺眉,二話沒說把她抱起來往外走。
由始至終,喬微涼都隻是安靜的看著。
背後的牆,冰涼一片,好像透過肌膚一直冷到心裏去了。
她好像……永遠都是那個會被遺忘的人。
安靜的站了一會兒,背涼了,腿也有些酸。
喬微涼這才相信,那個叫季臻的男人不會回過頭來找她,甚至現在連顧及她的時間都沒有。
計較這些有什麼意思呢?誰讓這段婚姻一直都是她一個人的強求呢?
她的名字雖然在他的配偶欄裏寫著,可到底沒有寫進他心裏去不是嗎?
抬手擦去眼角的一點濕意,喬微涼一瘸一拐的走出車庫。
別墅的大門沒關,推門進去,鞋櫃裏屬於她的那雙拖鞋已經穿在了季善腳上。
喬微涼隻看了一眼,就拿起旁邊給客人用的新拖鞋換上。
季善縮在沙發上,臉上淚痕未幹,低低的抽噎著,的確讓人於心不忍。
季臻蹲在她麵前,旁邊擺著急救藥箱,他正用棉簽和消毒酒精幫她清理手上的傷口,動作輕柔,目光專注,專注到連她站在一邊看了很久都沒有察覺到。
“哥,這兩天我可不可以住在這裏?”季善小聲問,語氣膽怯還有對兄長的畏懼。
生怕被拒絕,季善又道:“我保證好好聽話,絕對不給哥添麻煩,如果不行,哥你能不能找個人接送我回家?”
季臻沒有立刻回答,伸手去拿紗布,不經意抬頭看見喬微涼站在那裏,目光停駐,倒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她能有什麼意見?
喬微涼搓搓手臂,呼出一口冷氣:“別墅是季少買的,誰要住,住多久,自然是你說了算。”
喬微涼說完,轉身上樓去洗澡,洗澡的時候,手上和腳上的紗布不可避免的被打濕,喬微涼出神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動手把它們拆下來。
有些溫柔,再貪戀,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洗完澡出來,手上的傷口已經泡得有些發白,想重新上點藥,忽然想起家裏唯一的一個急救藥箱在樓下,索性也就不管了。
吹幹頭發,拿出手機想訂外賣,何帆的電話打進來。
接通,何帆簡單說了下事情的進度。
下午的時候律師函已經發了,公關部也已經放出消息,網上聲討的輿論要比之前小了些。
這些,都在喬微涼的意料之中,那些聲討不會結束,質疑也不會完全消失,她不需要向公眾解釋什麼,隻需要合理合法的處理這件事就夠了。
“明天我會和金律師一起去提起訴訟,後天組織一場記者發布會,我和金律師會一起在現場回答記者問題。”
“好的,微涼姐,對了,因為季哥那天突然公布已婚的事實,之前談好的西裝和紅酒的代言,廣告商要求換人,需要約廣告商再見見麼?”
何帆問,喬微涼掀眸看了眼床頭那張PS的婚紗照,輕輕吐出一句:“不用了,以後……也不需要再幫他接代言了。”
那個男人,應該早就不在乎這點錢了。
剩下的話喬微涼沒說,何帆也沒多問,說完公事就掛斷電話。
出了會兒神,喬微涼打電話叫了外賣,推開門下去,季善的情緒已經平靜很多,甚至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視線在客廳掃了一圈,沒有看見季臻的身影。
慢吞吞的下樓,喬微涼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坐到餐桌前端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耐心的等著外賣送來。
自從喬微涼下來,季善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她身上,見她一言不發的坐到一邊喝水,忍不住自己找話題。
“你剛剛說這棟別墅是我哥買的?他那個時候怎麼會有那麼多錢?”
季善不明白,如果那個時候哥哥有那麼多錢,為什麼還要答應娶這個女人,他難道不是被逼無奈麼?
“這些問題,你應該去問他。”
喬微涼淡淡的說,表情恬淡,與世無爭,卸下一身的防備,好像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女人,回到家中,等待著自己的丈夫。
“你不說,我終歸還是會知道答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我哥的合約差不多該到期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過我哥?”季善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畢竟一直以來,不肯放手的,都隻是喬微涼一個人。
喝完最後一口水,喬微涼把杯子放在桌上。
玻璃杯和大理石桌麵相撞發出‘砰’的一聲輕響,不輕不重,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股威壓。
季善警惕的瞪著喬微涼,好像下一刻她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然而,喬微涼隻是從容的收回手,認真的說了一句:“如果你哥願意簽字,我同意離婚。”
季善愣在那裏,沒想到喬微涼會這樣說。
過了一會兒,季善反應過來,喬微涼話裏的意思是她哥現在纏著她不肯放!
“我哥根本不喜歡你,他現在不想和你離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季善激動的反駁,她才不會承認喬微涼是自己的嫂子。
喬微涼低頭涼涼的笑起,連季善都看得出那男人的想法,她怎麼還會想要期待有什麼奇跡發生呢?
沒再辯駁,安靜的坐了一會兒,門鈴響起,喬微涼去開門,是外賣到了。
外賣小哥人很好,幫喬微涼把飯菜都拿到餐桌上擺好,三個家常菜,看上去麻辣鮮香,賣相極佳。
雖然喬微涼特意說了少放點辣椒,但鼻尖依然能聞到辣味。
肚子已經餓了,喬微涼心情不錯的拿起碗筷,旁邊是一個保溫盒,她特意要的皮蛋瘦肉粥,先喝了一口暖胃。
香濃軟糯的粥滑入胃裏,喬微涼滿足的勾唇,正要吃菜,忽的扭頭看向季善。
季善一直盯著喬微涼看,今天她又驚又嚇,之前還不覺得,這會兒看見喬微涼吃東西,才發現自己已經餓得不行。
沒料到喬微涼會突然轉過頭來,季善窘迫的移開目光,嘴上逞強的說:“我不會吃你的東西的。”
“哦。”
喬微涼應了一聲,自顧自的吃菜,她本來點的就是一人餐。
“我是想問你看不看電視,如果不看的話,我要看會兒新聞。”
感覺自己被戲耍的一番,季善橫著眉毛哼哼:“誰說我不看?”說完不停地轉換頻道。
對她這種孩子氣的行為,喬微涼不置可否,低頭專心的吃飯。
“聖庭娛樂經紀人深陷下跪門,傳言曾多次要求新人下跪,並與公司老總關係曖昧不清,今天下午網上曾上傳該經紀人的采訪視頻,然而短短幾個小時之後,這些視頻便消失無蹤,據說參與下午采訪的娛樂記者都被公司解雇,並吊銷了記者證……”
女主播標準的播報聲傳入耳朵,喬微涼回過頭去,電視屏幕上正掛著她的照片,是她進聖庭時拍的工作照,二十一的她,青澀又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