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身處其中的人,顯得如此渺小,被吞沒在時光向前的車輪中,除了拚命掙紮,還能做什麼?
本以為自己的對顧澤南的挑釁會再次激化我和他之間的矛盾,這是我現在的目的,我就是想要激怒顧澤南,甚至讓他怒到直接和我動手,和我站在這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大打一架,以此來發泄我的情緒,讓我不再別的難受。
可我鬥不過顧澤南,過了那麼久,明明我的手上已經握住了那麼多對自己有利的把柄,可我依舊鬥不過他,依舊是他的手下敗將。
他當然不會給我掌控全局的機會,尤其是……在我無盡的挑釁之下,就更是不會放過我。
他突然非常快速的,在我沒有任何反擊時間的情況下,拉住了我的手,緊接著上前一步,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向自己,然後低頭,吻了上來。
一個莫名其妙的吻,一個在激烈爭吵之後的吻,是否意味著……和解?
我腦袋裏哄的一聲,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什麼都不管不顧,拚命掙紮著把顧澤南推開。
但我的力氣越大,顧澤南的吻就越狠,幾乎是咬著我的嘴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竄進我的喉嚨裏,我眼前瞬間天旋地轉,一陣陣惡心,身子失去了力氣。
顧澤南的吻還在繼續,而且絲毫沒有想要放開我的趨勢,越吻越深,就像眼前我們相處的那樣。
一瞬間無數畫麵在我腦海中重現,放映電影似的一幀幀飄過,這幾年來的點點滴滴,在此刻回放,我深吸一口氣,撐住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
終於,顧澤南的吻停了,但他還牢牢抓住我,不允許我再跑。
他的眼神看著我,一種具有強烈壓迫感的眼神朝我襲來,緊接著的那句話更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你不是說要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嗎?你,也是我身邊的人。”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腦袋一熱,直接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顧澤南,你對你做的事從來沒有過愧疚嗎?你怎麼可以如此心安理得?”
聽到我這句話之後,顧澤南終於放開了我,輕歎一口氣,眼神中像是有一種無奈,卻又浮起微微的笑意。
我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更是聽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我把Xray給了你,把度假村給了你,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你還來問我是不是心安理得?我是不是也太冤枉了點?”
“給了我?那是你打算給我的嗎,那難道不是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設下的陷阱?那不是補償,隻是把我拉入另一個黑洞裏去,你覺得自己能心安?”
我們終於把話說開,終於把那些有意或是無意的隱瞞都戳破,時間到了這樣的關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你希望我怎麼補償你?如果你說想讓我死,那我可以立即去死。”
顧澤南這麼說著,臉上竟然浮起一種笑意,滲人的冷笑。
我扭過頭不去看他,“就算我希望你死,也是淩遲,不能讓你死的那麼輕鬆。”
“好啊,來啊。”顧澤南這種態度真的讓我非常生氣,氣的恨不得就拽著他再一次踏入那公路中的車水馬龍中去,在這裏同歸於盡算了。
但是幾秒後我就冷靜了下來,如果這麼讓自己死了,那豈不是太不劃算。
我推開顧澤南,在他靠近我之前先往後退了幾步,用無比抗拒的語氣說,“你離我遠點。”
顧澤南真的就停了下來,“寧西,別鬧了。”
“鬧?”我冷笑,“我從開始的那一起,就沒有打算結束,更何況,還沒到勝利的那一天,怎麼可能結束?”
我不想繼續再聽顧澤南說話,生怕他接下來的言語中會讓我再生出別的什麼想法來。
我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完全抽離出來,什麼都不管。
我掏出手機,直接給薛天奕打了個電話,就當著顧澤南的麵,非常刻意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喂,你在哪?晚上一起吃飯吧。”
薛天奕今天原本是有別的安排,接到我這個電話的時候是驚訝的,愣了一下,“寧西?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就是……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吃飯。”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則看向了另一邊,沒有看著顧澤南。
如果看著他,豈不是太明顯的表達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讓他聽到?
我當然盡量讓自己表情的非常平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