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想清楚,顧澤南又開了口,“坐我的車走,我有事和你說。”
聽到這話我本能的就是拒絕,但是顧澤南接著的一句話讓我打消了這種念頭。
“關於沈亞,你應該有很多疑問吧,跟我走,我慢慢和你說。”
關於沈亞?
我心裏一動,的確有些猶豫,我想知道沈亞的故事,但是不確定和顧澤南一起走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每一次顧澤南用類似的借口讓我跟他走,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就是故意把我支開好去做別的事,祝周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我不能再掉以輕心的讓這種事情發生,這可能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我正猶豫著,顧澤南好像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放心,如果我真的想做什麼,你這種後知後覺的戒備心是沒有半點作用的。”
說了這一句後,他微微俯下身來,在我身後伸了個腦袋,壓低聲音說,“你如果不走也行,我看今天來參加葬禮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繼續留下來在這裏等車,那就繼續等著吧,應該隻剩你一個了吧,一個人也有一種不同一般的感覺……”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的時候顯得特別森然,聽起來讓我渾身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
今天是個陰天,現在天色非常暗,那種恐怖的氛圍在顧澤南的渲染下顯得更加嚇人。
成功把我嚇到之後,顧澤南一臉得意,甩甩手準備離開,他每次都是這樣,讓人不得不妥協。
“等等!”我身子一顫,連忙反手抓住即將走開的顧澤南不讓他走,“既然我已經接手麗都酒店了,那就聽你說說沈亞的故事吧,多些了解總歸是沒錯的。”
我說這話的時候沒看顧澤南,隻是抓著他的一隻手臂,因為是反手,我的身子也顯得有些扭曲。
說完這話我依舊沒看他,早在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他的車子停在停車場那邊,我很清楚準確的位置在哪裏,不需要他帶我過去,所以這時候直接甩開顧澤南的手之後,我走向了停車場。
還是這輛車,和以前無異。
坐在床上係好了安全帶,我長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可以遠離這裏讓我覺得放鬆了不少,還是因為這輛車上的這種熟悉感讓我覺得安心。
不管是哪一種,聽起來都有些可笑,我在心裏嘲笑自己。
顧澤南沒有著急著要走,也沒有說話,先點燃了一支煙,一個濃重的煙圈在車廂內散開。
我正好一個呼吸,嗆得猛烈咳嗽了起來。
顧澤南這才把車窗打開,說了一句,“我怎麼記得你之前已經學會抽煙了,還接受不了煙味嗎?”
很平和的語氣,在狹小的車廂內回蕩著,聽起來像是在一個隻屬於我們二人的秘密空間內,說一些不給外人聽的話,柔情滿滿。
我險些又要掉入他的陷阱裏去,溫柔的陷阱。
隻是這一次沒有那麼傻,也沒有那麼容易上鉤,我深吸一口氣,把頭扭向我這邊的窗外,“你忘了微微是得了什麼病了嗎?煙,始終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試圖用強硬的語氣說這句話,但到了嘴邊說出來,就變得像是關懷。
車內的氣氛實在太不對勁,讓我渾身不自在,扭動著身子,好半天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坐姿。
過了好一會兒,車內的煙霧散去一些後,顧澤南又一次開口,“沈亞隻比你大一歲。”
這麼一句就足以讓我覺得震驚,雖然剛剛見到她就知道這是個年紀很輕的姑娘,但是仍然難以想象她以這樣的身份呆在祝周立身邊。
祝周立是顧澤南爸爸的世交,按年紀來說他們應該屬於同一個輩分,也就是說,和我們是兩代人,而沈亞則和我同齡。
這樣一個姑娘呆在自己爸爸輩的男人身邊,是為了錢嗎?
除了這個,我似乎找不到別的什麼解釋。
“她和祝周立是怎麼認識的?”我問的很委婉,不知道顧澤南會不會明白我話中的深意。
他是聰明的,接下來的回答是,“祝周立是沈亞的恩人,沈亞很小的時候就跟了他,可以說在自己的人生中完完全全隻有這個男人,再沒有其他,所以祝周立的死亡,對沈亞來說是很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