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南一點不避諱,明明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適合說的如此明目張膽,不僅不能讓無關人員聽到,更是不合適讓麗都酒店這些員工們聽到。
但是他什麼都不怕也什麼都不顧忌,張口就是,“天上從來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祝周立把麗都酒店的股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你怎麼不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或是陰謀,你真的那麼天真到覺得祝周立是在為你好?未免也太蠢了吧,他可不是什麼值得信賴的人。”
顧澤南不願意讓我接手麗都酒店,這是我猜得到的事情,他當然不願意,因為麗都酒店如果真的交到我手中,對顧澤南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他越是想要阻止,我反而越堅定了自己的念頭。
我笑了,抬頭看著顧澤南,“這是祝總對我的一番好意,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要插手來管,未免顯得太多管閑事了吧?還是顧總覺得一旦我接手了麗都酒店,就會對你造成威脅,畢竟麗都酒店在龍城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再加上我還有薛氏的護航,顧總難道……怕了嗎?”
我的語氣非常輕蔑,就是故意刺激顧澤南,甚至還不怕死的加上了薛氏兩個字,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刺激。
但是不管我再用多麼凶狠的態度來對待他,也始終收效甚微,顧澤南麵不改色,輕輕一句就完全把我給堵了回來,“麗都酒店在龍城勢力不容小覷?”
顧澤南冷笑的比我更大聲也更滲人,“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去了解龍城商場的現狀,越來越蠢了,可是不應該啊,你那個薛氏的總裁難道沒告訴你,麗都酒店早已經名存實亡了嗎,你現在接手,可能接到的就是滿滿的負債,你難道有受虐傾向,就是喜歡這種從天而降的危機嗎?”
他當著眾人在這裏和我爭論這些,毫不留情,像是必須要把我踩在腳下爭出個輸贏來。
不,不是爭出個輸贏,而是隻能讓他贏。
我心裏的氣簡直快把自己撐炸了,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擊他。
憋了好半天之後,腦袋裏靈光一閃,每一次和顧澤南的爭執都會讓我迸發出意想不到的攻擊力來,有時候會把我自己也嚇一跳。
“我接手Xray的時候,它不也是隻剩下一個空殼了嗎,可是如今它在我手中依舊好好的,甚至還有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並沒有關門大吉,這就說明了我的能力,祝總既然願意將麗都酒店交給我,自然是看中了我的能力,我有信心將他的遺願執行到底,讓他在天也能瞑目,如果把麗都酒店交到別人手中,要麼是奄奄一息,要麼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祝總立下這份遺囑,自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怎麼,難道你們要質疑他,或者阻止這份遺囑的生效?你們有資格嗎?”
這話不僅是說給顧澤南聽,也是說給沈亞聽,說給圍在外邊的眾多員工聽的。
我也需要讓他們知道,從今往後,我才是麗都酒店的主人,他們都必須習慣聽我的。
這就算是先豎起了威信吧。
我不知道這番話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顧澤南已經不再阻攔我,這就是勝利的第一步。
我趁勝追擊,也想不了那麼多,從馬律師手裏又拿過來一支筆,這一次無比毅然決然的在那份遺囑上簽下了我的名字。
簽完後長鬆一口氣,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這就算是生效了吧,算是一個新的開始。
我將遺囑遞給馬律師,說,“謝謝馬律師,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繼續和麗都酒店合作,做我的私人法律顧問,價格可以再談。”
原本這種合作的事情也不適合在這裏談,但我就是故意在大家麵前說,更過分的事情都已經說了,也不缺這麼一句,現在的Xray也有法律顧問,但我從來沒有接觸過,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深知有這麼一個角色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馬律師對麗都酒店甚至對祝周立都是知根知底的,有他在身邊會是非常便利的事情,與其耗費精力再去找人,有他在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雖然今天這麼簡短的一次接觸中,我對馬律師這個人並不了解,但也感覺得到他應該是個重情義的人,和祝周立有著屬於他們之間的情分吧。
我這麼想著,看向馬律師,等著他的回應。
他沒有多想,幾乎是立馬便點頭回應,“好,我很樂意為寧總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