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包房的時候,費故雲已經換了一副麵孔。
果真像薛天奕說的那樣,他這個媽隨時都在變,壓根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我剛坐下來,她就一個勁向我道歉,說什麼自己真的是不小心,把我弄傷了她心裏也非常難受非常心疼。
我沒有什麼表情,不鹹不淡的回應她,“沒事的費阿姨,這點傷還不算什麼,皮外傷不會傷人,真正讓人疼的,是心裏的傷。”
她表情有些僵,沒有再接話。
等菜上齊,大家開始動筷子的時候,費故雲又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寧西,如果你嫁給了天奕,能不能暫時從Xray負責人的位置上下來,畢竟一個姑娘家,還是要以照顧家庭為重,我不希望你在工作上分太多的心,況且Xray那麼大的企業,一個女的總裁,恐怕扛不起來,還是交給天奕比較好……”
“媽!”薛天奕連忙打斷她,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費故雲的目的可是越來越明顯,已經到了為了得到Xray,願意勉為其難接受我做她兒媳婦的地步。
能把這種野心如此明確的說出來,我也不知道該稱讚她膽大呢,還是該說她愚蠢。
“費阿姨,目前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我想,薛天奕應該也沒有吧,”我笑笑,“我和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很好,我們也都想享受一下二人時間,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自然會有最合適的安排,現在不著急。”
我故意這麼說著,果然,費故雲立馬變得氣急敗壞,剛剛裝出來的好婆婆模樣一秒盡碎,“寧西你不要做的太過分,薛家都為你付出那麼多了,你現在說一句時機不成熟,就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嗎,我告訴你,不管薛天奕怎麼慣著你,我都不會留情麵,你欠我們薛家的,一定得還回來!”
這一頓飯,注定是一頓不會平靜的鴻門宴,攤上這麼一個媽,我也為薛天奕感到悲哀。
我沒有再回嗆她,隻是笑著說,“費阿姨放心,不管怎麼說,Xray都比薛氏要強一些,現在付出的那一切,未來自然能夠雙倍的還給薛氏,決不食言。”
這頓飯吃的各懷心事,我倒是還好,既然已經知道了費故雲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就沒那麼多擔憂和害怕,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碗裏的菜,這間餐廳的特色菜的確不錯,我很滿意。
飯吃完後,和來時一樣,薛天奕把我們送回家。
費故雲當然要回到她家裏去,可她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坐在車上便說,“天奕,你都多久沒有回家來看過我了,上一次還是我生日的時候吧,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當下我很想回一句,你都把薛天奕家裝修成你自己喜歡的樣子了,還想怎麼樣,這種控製欲已經算得上是變態的程度了,薛天奕也忍下來也真是難為他。
“媽,你知道現在我的情況,每天幾乎都在忙,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再留一段時間來陪你。”薛天奕說的很耐心,他對費故雲的耐心程度真的到了讓我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過我也沒管這對母子在做什麼,將自己置身事外,不再參合。
把費故雲送回家後,我和薛天奕才返回家。
今天這場見麵在我們的意料之外,但是其實也和薛天奕的計劃不謀而合,他原本就希望我和費故雲能見一麵,隻是今天這樣的唐突,讓我們連一個正兒八經的介紹都沒有,直接便進入了戰備狀態。
從費故雲下了車之後,我和薛天奕就沒說一句話,其實我知道他有很多話想和我說,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下很難開口。
一直到回到家走進客廳後,薛天奕轉身把門關上,這才開了口,“寧西,今天我媽突然出現,我是真的不知情。”
“我知道。”我頭也沒回,把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自顧自接了杯水喝下。
我聽見身後的薛天奕長長的歎了口氣,客廳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幽黃的燈光顯得無比微弱,薛天奕的言語就是這微弱中最有力的刀劍,“寧西,有些事我想和你說明白。”
我知道逃避沒用,知道有些事就算我不願意接受,可那畢竟是真相,也是我一直在追尋的真相。
想到這,我索性直接幹脆的轉身,看著薛天奕,“說吧,什麼事。”
薛天奕被我的幹脆震了震,露出個非常勉強的笑容,朝我走過來,拉著我的手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
我們之間很少有這種沉默到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的氣氛,薛天奕臉上的沉默也會讓我心裏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