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號,就是下周。
這一次老天爺沒有再捉弄人,這一周過的很是平靜,不僅沒有大事發生,連原本的工作也非常順利。
一切似乎都在為那場婚禮做著準備。
在這期間,我收到了兩份郵件,都是小趙發的,發件人當然隻有四個字“平安保險”。
每一封郵件都有一個很大的壓縮包,裏邊就是竊聽器收集到的訊息。
一份來自顧澤南,一份來自薛天奕。
和預想中的差不多,顧澤南的那份全是各種各樣的雜音,沒有人說話。
我坐在沒開燈的書房裏,看著電腦屏幕發出微藍的光,再加上這捉摸不透的雜音,聽起來有些滲人。
薛天奕的那份卻不一樣,裏邊很多內容,和員工的,和合作夥伴的,大部分在談論工作,也有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進度條走到最後三十秒,我聽到一個不太清晰的女聲,“我告訴過你不要這麼做,如果你非要堅持,就別怪我出手,天奕,你以前可是很聽話的。”
到這裏戛然而止,沒有更多的解釋,也沒有關於薛天奕的回話,那個女聲聽起來聲音很沉,有些啞,像是一個……長輩?
我摘下耳機,關了播放器,倒在靠椅上揉了揉太陽穴,一瞬間一種很強烈的疲憊感湧了上來。
顧澤南不管做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人來人往,他的車上不會出現第二個人,或者說……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人。
而薛天奕不一樣,他和所有接觸過的人都能成為朋友,在他的車上,會出現的線索太多,隻是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
婚禮的日子很快到來,那是一個周末,正好不耽擱正常的工作時間,主要是虞北姐也難得能有休息時間,連參加自己的婚禮似乎也成了一種奢侈。
悅馨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海邊開放式酒店,占地麵積並不算大,但是景色很美。
這一場本該轟轟烈烈的婚禮,其實辦得非常低調,隻邀請了幾個熟悉的朋友,加上各自的親人,簡單而溫馨。
我去的很早,也想提前幫幫忙。
人不算多,但不缺熱鬧的因子,因為有小桃和寧安東在,他倆已經足夠將氣氛活躍起來。
也許是好久沒見到我,小桃隔著好遠就朝我衝過來,直接跳起來抱住我,“寧阿姨,你都多久沒帶我去遊樂場玩了!”
小孩子長的的確很快,才一段時間沒見,小桃已經高了不少,眉眼間已經有了小姑娘的姿態,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我蹲下來,視線和她齊平,“誰讓你不主動聯係阿姨的,如果你想阿姨了,應該告訴我一聲,這樣我就可以來找你玩了呀!”
“媽媽說你最近很忙,讓我不要打擾你,”小桃很懂事,“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們不就見麵了嗎,走,我帶你去找媽媽,她今天可漂亮了!”
小桃力氣很大,拽著我朝酒店那邊走,剛往前幾步,寧安東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和剛剛小桃的動作如出一轍,直接撲進我懷裏,“姐!”
他叫的非常大聲,不僅撞得我身子一麻,耳膜也震得嗡嗡作響。
這兩個小家夥,一個叫阿姨一個叫姐,弄得我都暈了。
虞北姐正在休息室化妝,我一手拉著小桃一手拉著寧安東,三個人貓著腰躡手躡腳大門走了進去。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虞北姐,穿著婚紗坐在椅子上,溫柔如水,在等待著正在走向她的幸福。
印象中的虞北姐一直是個獨立的女強人,一個人能搞定所有事,包括照顧小桃,今天是第一次,我在她身上看到一種柔軟,屬於小女人的柔軟。
她從鏡子裏看到了我們三人,連忙站起身來,“寧西,你來了!”
我朝她笑笑,“也不知道以後該叫你虞北姐呢,還是該叫你弟妹。”
虞北姐低頭淺笑,臉上飛過一陣紅暈,她沒有辯駁,那種幸福感溢於言表。
“恭喜。”我發自內心的說出這兩個字,心底卻突然冒出一陣心酸。
“謝謝你,”虞北姐朝我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其實一直是你給我的勇氣,我知道現在我要選擇一段幸福非常不容易,如果沒有你們,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敞開心扉去接受他,幸好……我沒有錯過。”
“程璟堯一定是值得托付終身的那個人,虞北姐,真的很替你們感到高興。”
說完這句話,我想到了方憶微。
能看到身邊人走到一起,甚至走進婚姻殿堂,真的是一件比自己得到了幸福還要高興的事情。
我曾經希望方憶微和韋淩也能走到這一步,結果……那是我永遠的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