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件事和顧澤南有關,聽祝周立的口氣,他們倆應該達成了某種共識,祝周立給顧澤南投資什麼,顧澤南給他股份。
可是為什麼又和我有關?
我定了定神,接著說到,“祝伯伯和顧總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今天來向祝伯伯宣布我和薛天奕的消息,隻是希望未來祝伯伯能在度假村項目上多照顧我一點,畢竟脫離了Xray之後,我能求助的人也就不多了。”
我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來。
祝周立已經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這個時候把什麼戒備心都扔到了一邊,和我也沒有了保留,“你放心,對南楓度假村我一定是支持到底的,Xray已經完了,但是南楓度假村還在,這個項目從很久之前我就非常看好,曾經也想談合作,但被顧澤南拒絕了,這家夥總是這麼不留情麵,壓根不看著我和他爸爸多年世交的情分,現在可好,輪到他來求著我了吧!”
我麵色一僵,被“Xray已經完了”這幾個字給震住。
已經完了……這是什麼意思?
可能是看我臉色不對勁,祝周立沒繼續往下說,停了下來話鋒一轉,“寧西你放心,薛氏地產是非常有潛力的新興企業,跟了薛天奕,前途無量,絕對比Xray強一百倍。”
Xray可是占據金字塔頂尖很多年無人超越的絕對王者,多少人隻能仰望無法接近,為什麼現在在祝周立口中被說的一文不值。
Xray……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麗都酒店出來了,雙腳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一般,不知不覺的走在了車流不息的馬路上,任憑身邊呼嘯而過的車輛拚命摁著喇叭,有些甚至破口大罵,我還是麻木的橫穿了公路。
過了很久,我找了快空地站定,像是飄遠的魂魄終於回歸了身體那般,我猛地回過神來,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有聯係過的電話號碼。
唐曉桐。
那些混亂的,沒有頭緒的事情,我要親手將它一點點捋清。
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讓我渾身一顫。
“我一直有預感你會給我打電話。”
“什麼?”我驚訝。
“就當作是我心虛吧,壞事做的多了,也怕敗露。”唐曉桐說的非常輕鬆,甚至我還聽到了她的笑聲,“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需要錢,也就不會再做這些違心的事情了,親手把自己的夢想糟蹋成這副德行,也算是給我一個狠狠的教訓,未來的人生,我想好好過,遵從自己的心去過。”
我還沒開口說什麼,唐曉桐自己向我抖出那麼多話來,讓我一時間不知道還該不該問下去。
“你怎麼看了?”憋了好半天,我隻問出這麼一句廢話。
“我爸爸沒有搶救過來,三天前去世了,也好,不論是對他還是對我,都算是解脫吧。”
她怎麼能把話說的那麼輕鬆,我胸口悶悶的堵得慌,“節哀……”
“寧西,你是要問今天你和薛天奕訂婚的消息怎麼傳出來的嗎?”唐曉桐猜到了我的心,“原本答應過要保密,現在想想其實也沒有必要了,是我傳出去的,當然是顧澤南指使的,我和他的金錢交易,到今天這一刻,正式停止。”
是顧澤南,又是顧澤南。
“其實很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好像每次我都把你當成了我斂財的工具,”唐曉桐突然笑了起來,笑得非常滲人,“但是沒有辦法,需要錢的人就是會那麼不折手段,以前我很怕顧澤南,現在也沒有必要再怕下去了,寧西,你加油。”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
“為了名,為了利,為了錢,要不然還能是什麼?”唐曉桐繼續大笑,“難不成是為了愛嗎?寧西,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嗎,你相信顧澤南那樣的人,心裏會有愛嗎?”
我身體一顫,握著手機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你相信顧澤南那樣的人,心裏會有愛嗎?
我相信,他是有愛的。
隻是,這種愛裏從來沒有過我的位置,我隻不過是用來滿足他懷念曾經的一顆棋子,那種懷念是愛,可對我不是。
陽光實在太過刺眼,我看不清眼前的路,眼前一片眩暈,不管再怎麼強撐著,似乎都會倒下。
沒有力氣再舉起手來,隱約隻聽到垂下的手機聽筒裏又傳來唐曉桐的聲音,頹然,陰森,“顧澤南給我的錢可以換到的報道可不僅僅是今天這一條,還有很多,我已經都放出了風去,隻等時機到來,寧西,你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