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覺得奇怪,為什麼這江邊的人行道上突然有這麼一個小攤,為什麼明明人來人往,但老板似乎並不對外做生意,為什麼薛天奕今天那麼反常的要到這邊的來吃飯,又提議要散步。
原來都在這裏等著我,這是一個安排好的計謀。
我的手垂在身側,每一個動作都在表達自己的拒絕,“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收,又何必準備這些。”
“正是因為知道你不會收,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你可以不要,但是它已經屬於你。”薛天奕頗有幾分耍賴的意味。
這是什麼邏輯?
“隻要它是你的東西,我就不會要。”我拒絕的很幹脆,正好這又是一個和薛天奕說清楚的時機,“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麼對我窮追不舍。”
我知道那不是愛情,更不是薛天奕口中那個敷衍的理由,什麼在學校時候就對我感興趣,現在才來接近。
這根本不是他的作風,不過是搪塞我的借口。
而現在,我要聽的是一個真實的理由。
薛天奕沒有再躲藏,而是直接說,“因為你是南楓度假村的項目負責人,我們薛氏地產非常需要這個項目,我想和你聯手,這個理由你能接受嗎?”
我笑了,“薛天奕,為了哄騙我,你已經不惜毀壞自己的名聲了嗎?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不必和我說這樣的話。”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真的對你動心了呢,這也不能算作我想娶你的理由嗎?”
他的幹脆直接讓我心裏一顫,娶我?這是一個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遙遠的好像與我根本不相關。
我從裙子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那顆貓眼石戒指。
“很可惜,你晚了一步。”我舉到薛天奕跟前,“我已經有戒指了,而且不是一般鑽石戒指比得上的,它承載著設計師的心意與心血,也代表著一段回憶,我不會用任何一顆戒指,來替換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頓了頓,我接著說,“對你也是,因為我心裏有顧澤南,所以你不可能來替換他的位置,我也不想和你的關係不明不白,你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也可能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們的關係,僅止於此。”
“那如果顧澤南壓根沒打算和你有什麼更近一步的發展,你也不會放過自己嗎?”
“放過自己?”我自嘲的笑笑,“從遇見顧澤南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沒有自己了。”
薛天奕並不知道我和顧澤南之間的故事,我也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盡管讓他去猜測好了。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我頓時覺得輕鬆不少,拍了拍薛天奕的肩膀,換了個緩和的語氣,“不錯嘛,竟然能自己站起來了,看來你的腿也康複的差不多了,明天再去複查一下,沒事的話,我就訂機票。”
薛天奕臉色不太好看,也不想把話題扯開,他收起了那顆鑽石戒指,沉沉的說了句,“這個戒指從一開始就是為你準備的,寧西,總有一天,我會讓它帶在你的手上,取代你心裏的那一顆。”
這話聽起來頗有些熟悉,我立馬警覺,“薛天奕,我現在把你當做朋友,但如果你用什麼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我也絕不可能給你留情麵。”
薛天奕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你真可愛,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能把話說的那麼透徹,大概也就不存在陰謀兩個字了吧,放心,我不會使壞,追求一個喜歡的女孩,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我隻會去享受,不會破壞。”
他也是一個能把話說的無比透徹的人,透徹到你已經覺得難為情,他還是會繼續說下去。
我不想繼續和他閑扯,轉身要走,扔下一句,“回去收拾東西吧,我去訂機票了。”
其實薛天奕的腿並沒有好,今天能站著和我說那麼多話,也是強撐著。
畢竟小腿骨折,這可不是普通皮外傷那樣擦點藥就能解決的事情,怎麼也得靜養一段時間。
但是現實卻不讓薛天奕好好休息,就算是帶著傷,我們也必須提前趕回龍城去。
因為第二天,剛陪他從醫院做完複查回到酒店,我就接到了程璟堯的電話。
非常低沉的聲音,“姐,你盡量快點回來吧,Xray出事了。”
很平靜,波瀾不驚,沉穩的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程璟堯。
從這份沉穩中,我聽出電話背後的驚心動魄。
如果不是真的出了大事,他絕不對催我提前回去,更不會那麼冷靜的給我打這一通電話。
我感覺到自己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怎麼了?”
“顧總……把夜場關掉了,Xray的總部也在大量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