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秒的空擋,我已經調整好了呼吸,氣勢上也開始不饒人,整個擋在打開的車門前,把顧澤南也朝後逼退了一步,“好啊,那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咱們可以麵對麵說說話了吧?”
顧澤南把手裏的文件在我眼前揚了揚,“偷懶的員工是下班了,可我還沒有。”
這句話又把我堵了回來,我稍稍抬頭看了看天,好像是還沒有到下班時間,大門內外進進出出的員工依舊很多,不過都是忙碌的模樣,沒有一刻敢放鬆。
我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語氣也軟了下來,“那你什麼時候下班,昨晚上咱們不是約好了,今天要見麵的嗎?”
話音剛落,顧澤南突然一伸手,摟住我的後背,把我朝他的懷裏拉了過去,我猝不及防的砸在他的胸口,一下子沒站穩。
“你幹嘛?”我嚇得大家,掙紮了一下沒能躲過他非常用力的手臂。
顧澤南眼神朝大樓那邊看了看,“你和我站的那麼近,與其讓其他人誤會,不如就讓他們再誤會的更深一點好了,你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以前隔了八百米就要下車,現在倒在我懷裏,也不怕了嗎?”
他這人真是……
我一抬頭看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和微微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心裏亂成一團,完全沒了招架能力,扭捏著既想躲開,又舍不得躲開。
天知道顧澤南的懷抱有多溫暖……加上他身上很好聞的香氣,再多幾秒,我大概就要徹底淪陷了。
幸好在理智尚存的時候我就立馬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朝他胸口推了一把,退後幾步,躲在車門後,那扇打開的車門剛剛被我攔在身後,現在倒是位置反轉,成了我和顧澤南之間的隔板。
“那你先忙,待會兒……我在家等你,”我很嚴肅認真,“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今晚必須說。”
顧澤南盯著我看了很久,終於點點頭,“好,你晚上記著吃飯,別一有事就餓著自己。”
“嗯。”我點頭,朝他笑笑。
我們就這麼站在門外的確非常引人注目,說完話後我連忙轉身跑進大樓裏。
雖然最近的流言蜚語已經傳的很重要,但我還是要掩耳盜鈴似的避避嫌,如果關係本來就是假的,那我倒不在乎,但我現在想要的,是沒有任何外界因素幹擾,一份幹幹淨淨的感情,無關任何人,也就不想暴露於大眾的目光之下。
今天我回去的不算早,專專心心把手裏的工作做完,才回家去。
因為我知道顧澤南一定會來的很晚,我回去的早了,反而一個人胡思亂想,更是心煩意亂。
果然,當我回到家的時候,裏邊還是漆黑一片,顧澤南還沒有回來。
我開了兩瓶紅酒,放在客廳落地窗前的小桌上,又等了很久,終於聽到那個熟悉的喇叭聲響起來,顧澤南到了。
大家心知肚明,很多話沒必要客套,顧澤南換了鞋脫了外套,直接朝我這邊走來。
依舊沒有半點聲響,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他身上那種氣場,一點點朝我逼近,也讓我心裏有點慌。
沒等我說什麼,顧澤南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坐在我身邊,“隻喝酒,沒有燭光晚餐嗎?”
“沒有人過生日,吃什麼燭光晚餐。”我開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特殊的日子也可以吃一頓,比如今天,算是特殊的日子嗎?”顧澤南的話裏永遠意味深長飽含深意。
我偏頭看他,昏暗燈光下,他的眸子無比漆黑深邃,一個眼神已經像是說明了一切。
“你一直反對我對寧安東心軟,隻是因為他是蘇華的兒子吧?”我直視著顧澤南的眼神,這麼問到。
“隻是?”顧澤南冷笑了一聲,“這個理由還不夠充足嗎?”
“你說因為寧安東是蘇華的兒子,是我殺母仇人的兒子,所以我就該對他心狠手辣,把他徹底置於死地,才算是報了仇,才能對得起我的媽媽,對得起我自己,是嗎?”
“那是你的事,我隻是提個醒,至於該不該這麼去做,你自己也有判斷,現在看來,你不也沒有聽我的話嗎,仍舊是一意孤行著,那我說了什麼,還重要嗎?”
“那如果換做是你,你就會對殺母仇人的孩子下狠手嗎?”我這句話的咬字非常重,一字一頓,幾乎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說完後,連呼吸都很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