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澤南的表情裏寫滿了對我的不滿,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
他轉身上了樓,不一會兒拿著藥箱下來了。
他在我這裏也放了一個藥箱,但是比他家裏那個小了很多,裏邊也隻有些常用藥。
顧澤南處理傷口的動作很迅速也很專業,像是已經做多很多次那般熟練。
我本來覺得這隻是一條小傷口,被風凝固了血跡後,也沒了什麼感覺,但是當顧澤南用沾了酒精的棉簽擦拭著我的臉時,那種刺痛還是真實的鑽進心裏。
我眨了眨眼,一滴淚滾了下來,落在顧澤南的手臂上。
昏暗的氣氛中,我聽到他鼻腔裏冷笑了一聲,“現在哭有什麼用,想從我這裏得到安慰?人家欺負你的時候你怎麼沒有這種覺悟。”
他的一句話就讓我把所有悲傷的情緒咽了回去,這男人簡直不是人!
我也冷笑一聲,抬手抓住他給我擦藥的那隻手的手腕,說,“既然得不到安慰,你也用不著給我上藥了,免得浪費你的藥,也浪費你的精力。”
他手腕用力一甩,把我的手甩開,麵無表情的換了根棉簽,沾了另一種藥,盯著我的臉時的眼神異常的認真,“我不允許我的女人臉上有那麼醜的傷口。”
“你的女人?”我苦笑一聲,“這個稱呼聽上去真是值錢。”
“知道它的用處,就聽話一點好好珍惜,起碼不要讓我對你那麼早失去興趣。”
能把這種話說的如此坦然的人,也就隻有他一個了吧,我還能說什麼,隻有無奈點點頭。
我珍惜自己“顧澤南女人”這個身份最好的方式就是給顧澤南帶去驚喜,平常的討好他早已經覺得膩了,但我今天帶來的這個消息,是絕對能讓他展開笑顏的,我有把握。
等他為我上完藥,把藥箱收拾好後,我連忙起身,先把客廳的大燈打開,又走到鞋櫃旁把剛剛放在上邊的合同拿了過來。
我回到顧澤南身邊坐下,把合同遞給他,話語裏有些討好的味道,“我下午就是去找寧四海簽補充合同的,把早上在辦公室談到的那些都加了進去。”
他接過合同的時候皺了皺眉,“怎麼不提前給我看看?”
“你下午時候一直忙著開會,我就沒打擾,不過我給楚項佑看過了,他說沒問題。”我信心十足,說完後試探的補充了一句,“這一次是寧四海親筆簽的字。”
顧澤南翻看合同的動作頓了頓,重重呼了口氣後,加快了速度,他看合同向來是一目十行,用比我快十倍的速度也比我看得更加仔細。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他在倒數第二頁那裏停了下來,原先微皺著的眉頭舒展開,又漸漸蹙了起來。
我有一種抑製不住的得意,“怎麼樣,我還在合同裏多加了一條,申明前一次那份由他助手代簽的合同的有效性,不管那個助手是什麼身份是不是寧氏的人,那份合同百分百具有法律效應。”
顧澤南啪的合上了合同,看向我,“不錯,有那麼一點聰明勁兒了。”
還沒等我享受完這句誇獎,他就緊接著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不過還是太魯莽,今天是你運氣好,可能正好遇上了鬧事的蘇華,讓寧四海分了心,又覺得對你心裏有愧,才幹幹脆脆簽下了合同,不然如果他看的再仔細一點,否決了你的條款,可能整個合同都會被推翻,那時候你就要費更大的力氣從頭談起了。”
我就知道不管我取得了多大的成功,在顧澤南這裏都是有千百個漏洞的,我撇撇嘴,“反正我讓他簽下了,你說的一萬種可能性都沒有發生。”
“那是因為寧氏現在正陷入困境中,需要巴結著我們,說白了就是要依附Xray的勢力來解決危機,你還真以為他能簽字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別天真了。”顧澤南毫不留情麵的嘲笑我,抬手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我的腦袋。
我突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噢對了,寧氏突然被調查,是你舉報的吧?”
沒想到這次他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點點頭,“嗯,是我匿名舉報的。”
“你就不怕因為寧氏被查,也連累到Xray嗎,你又怎麼知道寧四海一定會投靠我們?萬一他有更好的靠山去解決這件事,我們豈不是被架空了,再說……萬一……我們沒有能力解決呢,你不怕適得其反?”我拋出一連串的問題,聽起來都是對自己不太有信心的。
顧澤南可沒有我那麼膽小怕事,他哈哈大笑起來,“你現在來問我這個,你還不了解我嗎,難道我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忘了我還有個未婚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