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滄浪滿眼赤紅,伸出舌頭舔了舔瞳兒破血的嘴唇,笑了,那笑,在冬日的陽光裏顯得異常妖冶邪魅,能把人醉死了去,卻也能把人凍死了去。
那揮劍的人心裏一陣膽寒,已露了怯,可是早已來不及。隻見那明明還在他手上的劍猛地翻轉過來,刺向了他自己的胸口,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絲遲疑,沒入後快速地抽出,他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握著自己的劍反複地在自己的胸口抽出插入,仿佛那胸口不是自己的,緩慢地抬頭去看,那人微笑著看他,風華絕代。“自殘”的人突然兩眼圓睜,砰一聲倒地,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不僅是小瞳,連另外三個男人都嚇傻了,他們的頭兒明明已經死了,可是那在頭兒胸口來回紮刺的劍卻沒有停下來,整條胡同裏都響著那噗嗤噗嗤令人膽寒的聲音。慕容滄浪蹲在男人身邊,左手成抓握姿勢虛空控製著那柄劍,臉上的表情可以說天真無邪,帶了那麼點好奇和疑惑。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悄悄地往後退,而慕容滄浪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而是一直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和那人胸口那把劍,那表情簡直算得上溫柔。三個男人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
“小……天……”明小瞳蒼白著臉爬到小天腳邊,顫巍巍地抱住小天一條腿,揚起蒼白的臉喚他。
小天,是誰?
慕容滄浪低頭看著那匍匐在自己腳邊,渾身浴血的小小身子,半天後終於恢複了清明,破碎的哭喊聲在胡同裏響起,“瞳兒,你怎麼了?為什麼都是血?是誰是誰是誰!!!”
明小瞳撐著一口氣,“小天,帶我走……”奄奄一息的模樣端的讓人心疼。
小天抱起瞳兒往藥鋪子裏衝去。
傻傻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小天突然拚命地揪自己頭發,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想不起來,他隻記得有人拿著刀啊劍的要砍他們,瞳兒擋在了他麵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好痛!小天拚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老大夫煎了藥端回來看見小天那模樣,嚇了一跳,“哎呀,年輕人,你這是做什麼?你弟弟沒事,不過是失血過多,很快就好了。”
小天抬頭去看大夫,眼淚汪汪。
大夫聲音柔和,“放心,沒事的。”
小天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是不是遇到打劫的了?”老大夫問,“怎麼就傷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瞳兒,瞳兒……”喃喃地叫著床上的人,小天突然躥上床去把瞳兒抱進了懷裏。
“年輕人輕一點兒!否則你弟弟的傷口可又要崩開了。”真是兄弟情深。老大夫把藥遞給小天,“喂他吃了,好好睡一覺。”
瞳兒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實在太疼了,疼得他無法安然入睡,看到小天抱著他滿臉淚痕,瞳兒費勁地想抬起手,卻痛得呻吟出聲,小天驚慌失措地喊,“瞳兒!”
瞳兒舔了舔苦澀的唇,“小天,離開這裏,我們不能給老人家添麻煩。”今天那些人殺人不眨眼,若是他們待在這裏,怕會連累了這老先生。
小天點點頭,拿被子把瞳兒裹了,對著老大夫說了謝謝就抱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