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流著淚笑著,一邊拾起了唐霸的斷手走到了堂前的屏風。
“餘今日滅唐家滿門於此,為王家飛燕報仇血恨!——青衣客。”
猖狂的大字一個寫得比一個大,然而卻表達不了此時此刻自己心中的苦悶。
他瘋狂的大笑著,直笑得淚如雨下,直笑得鮮血大噴。
一把大火燃了起來,一身黑衣卻緩緩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門外下起了蓬密的秋雨,這秋雨一打濕衣服就會格外的冷。
雨兒淅淅瀝瀝,下得好不歡愉。孤鬱的人兒憑欄而望,心中的伊人卻遠在另一個地方。是什麼讓焦躁的人兒變得如此安靜,是雨還是她?天邊滴落著的,是天的淚嗎?難道她也會哭泣?難道她也會傷心?
走出去,那滴落的卻是再難分是雨還是淚……
這已經是在翠煙酒樓的第二天了。
看著一身濕淋淋的段崇義走進店來,那小二哥連忙客氣的跑過來相迎。
“少俠,您這是?是否需要再買一套衣服換洗?”
“麻煩你了!”
段崇義說著準備取錢,那店小二卻笑道:“大俠,你給的錢已經夠了!”
段崇義笑了笑,這小二哥不過十二三歲,沒想到人情世故卻是如此的溜圓。
一身新衣重新換上,店小二卻還是不肯收受段崇義的錢兩。
“小二哥,你怎麼知道我要的就是這樣的衣服啊?”
“大俠三年前穿這衣服時候的模樣小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啊!”
“哦?”想起當日,段崇義不禁又是一陣心傷。
“大俠,你可知道昨天夜裏唐家和劉家的人都被人殺了的消息嗎?”
聽到此句,段崇義並沒有一絲激動。
“哦?”
“聽說是一個叫做青衣客的人,太好了,那兩家惡霸終於死翹翹了。要是今天不下雨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慶賀呢!”
段崇義微微一笑,那店小二卻高興得手舞足蹈。慢慢的他又看向了段崇義的黑衣。
“青衣客……青衣……大俠,昨夜是您替王家報仇的嗎?”
“正是!”段崇義點了點頭,一口酒一滴不剩。
“我猜就是你!”店小二一聲驚呼,突然卻是靠近段崇義的耳朵說道:“青衣大俠,這個消息我隻告訴掌櫃的可不可以?”
“為什麼?”
“小的保證那鐵公雞給你免費住一輩子天字第一號!”
“你保證他不說出去?”
“放心!”說著,店小二又壓低了聲音,道:“他啊,不僅摳錢,而且摳命!”
店小二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給段崇義考慮的機會。
段崇義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小二卻是這般有趣。然而他卻沒有想到,這小二哥把他記住了一輩子。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高興的跑了回來。一低頭,便道:“回稟青衣大俠,以後天字第一號就是您的了!”
段崇義突然一怔,然後他又摸出了一錠白銀。
店小二死活都不收,所以最後段崇義隻好問了他的名字。
“小的劉來福,家裏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母親和一個八歲的妹妹。青……大俠為民除害,小的隻不過是舉手之勞。還請大俠收回銀兩,家母曾言,不可貪圖。小的不敢造次也!”
聽得此話,段崇義心裏不禁佩服。沒想到年紀輕輕卻挑起了整個家的擔子,而且人還是這麼的純樸厚道。
想到此處,他便愧疚當日踹出的那一腳。然而店小二早一溜煙走了,此刻又如何去尋他道歉啊?
第二天一早,段崇義又坐到了窗台邊。
那翠煙酒樓的掌櫃昨天找過他,說是天字第一號不僅是他的,在這酒樓裏吃的酒菜也全是免費的。
這一消息換成以前一定能讓他手舞足蹈,然而現在他隻是輕輕的笑了笑。
從王府帶來的銀兩使綴得差不多了,自己現在也不知道要去何處,所以他並沒有拒絕掌櫃的好意。
住著不要錢的屋子,喝著不要錢的酒,心裏倒是有些許的愜意。然而他卻又哪裏知道,這一天,唐、王、劉三家的鏢局和成了一家改姓吳。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欲知後事如何,還需期待神劍第三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