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長大也後才知道,為什麼我母妃那麼討厭錦樂妃,那麼討厭二哥,卻對太子非常好,將太子視為己出。”
蕭嬋問道:“為什麼?”
“因為皇後在世的時候,為人善良賢惠,待後宮嬪妃如同親姐妹一樣,我母妃是從皇後宮裏出來的,一直受到皇後的照拂,也時常告訴皇後,做人不能太善良,可是皇後不聽,依然堅持本心,直到她被二哥的母妃和錦樂妃聯手害死。”
蕭嬋的心咯噔了一下,一時之間五味雜陳,說不出話來。
“那一段往事,母妃沒有具體講過,我也是聽宮裏的老嬤嬤說的,她們先是誣陷我母妃跟男人私通,讓我母妃被禁足,如此一來皇後便少了一個幫手,然後,她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開始她們的計劃了。”
“她們利用皇後除掉了其他妃嬪肚子裏的孩子,讓皇後遭遇父皇的厭棄,然後又在二哥母妃的飲食中下慢性毒藥,但是她們表麵上和皇後的關係依然特別好,沒有人知道她們背地裏幹的那些勾當,直到有一天,皇後不小心,誤食了二哥母妃的食物。”
“那一次的飯菜裏下了足夠多的毒藥,本來是二哥母妃和錦樂妃利用那次的食物,準備徹底扳倒皇後的,卻沒想到,反而把皇後害死了,皇上大發雷霆,二哥母妃反倒辯解,說這都是皇後準備的毒藥,要殺害她自己的,要不是她們的食盒都一樣,皇後也不會誤食的。”
“當時皇後已死,父皇讓人調查其中的事情,卻什麼也沒調查出來,但是父皇喜愛皇後,便將二哥母妃賜死,讓二哥出宮建府。”
往事仿佛像是被攪混了的汙水,黑的根本看不見底,直到有人將水和雜質分離,那些令人惡心的雜質,才是事情的真相。
蕭嬋幾乎就要聽不下去,有好幾次,她都想打斷。
這和她聽曼枝說的往事有太多出入的地方,曼枝所述,慕容言的母妃才是受害者,而慕容驍字裏行間,錦樂妃和慕容言的母妃,便是這整件事情最大的策劃者。
她該相信誰的話?
蕭嬋有些看不懂,也不太明白了。
她有最基本的辨別本事,她一致認為,慕容琛之所以能有這麼重的心機,都是遺傳了皇後的。
慕容驍的語氣,仿佛清風一般的淡然,“所以,大哥之所以會有如此深的心思,是因為他從小在宮裏長大,聽習慣了風言風語,可是到了最後,他發現那些不是風言風語,而是事情的真相,他便比我們早些成熟,也比我們要更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蕭嬋扭頭看著慕容驍,見慕容驍忽然伸出手來,輕輕地覆蓋上她的,“我們是親人,也是好朋友,我真不希望他在背負了這麼多以後,還找不到一個可以與他相依偎的人。”
“如今你的情況,他的情況,你們都是這皇城裏的人,逃不掉,躲不了,不如攜手,一起度過下半生,也算給彼此一些安慰和支持。”
蕭嬋深深地看著慕容驍,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又是慕容言欺騙了她。
慕容言一直以來都在騙她,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騙她。
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任由別人欺騙,還把自己的同情都給了那個騙她的人。
慕容驍見她不說話,一臉惆悵,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自己,“該說的我都說了,朝中有事,我不能待太久,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做。”
慕容驍說完,起身便朝著府門口走去。
蕭嬋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半晌反映過不來。
真是可笑,在這迷霧重重的後宮,她已經無法保持獨善其身,卻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別人耍的團團轉。
她對慕容言,已經徹底隻有了恨。
深入骨髓的恨,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和背叛以後,她選擇沉默。
雖然恨,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唯獨能做的,就是盡量保全自己,不要再去卷入那些紛爭當中。
至於慕容琛,在沈夫人死了以後,她便已經完全對他死心了。
慕容琛,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吧,不也是為了逼她回到他身邊,在不擇手段嗎?
皇家的孩子,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南方又有人起義,義軍一旦出現便迅速壯大,已經以迅猛的速度占據了長江以南的大片疆土。
皇上太後身體每況愈下,皇上甚至已經無法早朝,而南方郡城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將情況傳到朝廷的時候,南方又有一部分城池被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