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見蕭嬋忽然抬頭看向自己,眼中瞬間露出驚豔,他覺得自己都有些不會說話了,“鄙人是織造府的……”
他還沒說完,沈夫人忽然拉了一把蕭嬋的衣袖,說道:“嬋兒,去那邊坐坐吧!”
蕭嬋一怔,沒說話,那男人見沈夫人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他的樣子,但是她在他和蕭嬋說話的時候突然打斷,明顯挑明了她的態度,她並不想讓這個男人接近蕭嬋。
還不等蕭嬋做出什麼反應,沈夫人就已經站了起來,催促道:“走吧!”
蕭嬋無奈,隻好跟著站起來,然後對男人說:“抱歉。”
沈夫人已經一秒也不想多待,立刻轉身離開,蕭嬋急急忙忙跟上去。
直到遠離那個男人,沈夫人才輕聲對蕭嬋說道:“不要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對於你是不是太子妃的事情,還是有很多人在觀望的。”
蕭嬋一怔,愣愣地看著沈夫人。
沈夫人歎了口氣,說道:“娘一直沒有把外麵的言論告訴你,是怕你難受,現在外界的傳言太多,皇上忙於國事,不僅僅是皇上,太後,錦樂妃,都沒有當著眾人的麵承認過你是太子妃,所以才鬧出了現在的這種局麵,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姑娘想趁此機會在太子麵前露臉?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讓人抓了把柄!”
蕭嬋聽了沈夫人語重心長的話,扭頭看向坐在一群女子中間,喝著酒的慕容琛。
他已經有些醉意了,但是還能夠克製住與那些女人保持距離,如果誰一旦靠的他太近,他就會露出不悅的表情。
縱然他喝醉了,那些女人還是不敢惹他的,畢竟他身邊站了一個“黑麵煞神”段鏞。
沈夫人見蕭嬋沒說話,以為她也緊張害怕,於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你放心,這事兒自有你父親去辦,你就不用操心了。”
倆人又往前麵走了一段路,到了沒什麼人的地方,沈夫人喟然長歎,“關於沈婉卿的事情,皇上沒有遷怒沈家,已經是大幸了,畢竟還是有我們沈家的仇人,想要借此機會來打壓我們,你父親在朝為官多年,又位居高位,沈家雖然強勢,但也很容易得罪人,你如果當了太子妃,那咱們家也就有了後盾了。”
沈夫人的話傳進蕭嬋的耳中,這些事情她不是沒有想過。
她比同齡的女人都要成熟很多,也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關係,有的時候貴族的女兒比男子更有利用價值。
她覺得淒婉可笑,既然古代崇尚男尊女卑,那為什麼要靠女人來維持這些關係?
“嬋兒?”沈夫人見蕭嬋露出一抹有些嘲諷的冷笑,喊了一聲。
蕭嬋回過神來,“嗯?”
沈夫人愛憐地看著蕭嬋,給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等過幾天,皇上應該就會想起這件事了,最近朝廷事情多,誰也不敢去煩皇上,不過放心,太子妃的位子,仍然會是你的。”
蕭嬋張了張嘴,很想表明自己的態度。
可是她見沈夫人那滿臉的笑容,一下子好像年輕了十幾歲,回到了二十歲的狀態。
她真不忍心讓沈夫人失望難過,她好不容易找回了父母,隻想先享受一下這種有家人關愛的感覺,其餘的,就交到以後再說吧!
沒過幾天便是中秋節,皇帝在宮裏設了宴席,允許大臣攜帶家眷通往。
蕭嬋在沈家呆了這幾天,每天都在掰著手指頭算沈婉卿問斬的日子,是在中秋以後的第五天,聽說當時沈婉卿死活不肯畫押,蕭嬋知道古人最喜歡用重刑了,也不得不佩服沈婉卿,居然能夠在那麼嚴酷的刑罰下,還能堅持不畫押。
蕭嬋也察覺到了最近沈府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她每天去找沈追請安,都能看見沈追在書房忙碌,有的時候還在跟大臣聊天,卓將軍也來了沈府,沈喻收起了一臉活潑的笑容,開始變得嚴肅和刻板起來。
女子不能幹政,蕭嬋隻好問沈夫人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沈夫人也隻是笑了笑,要她不要管這些,女兒家隻需要做做針線活,把自己弄漂亮了就行了。
“宮中中秋節盛宴,你也一起進宮去吧!”沈夫人對蕭嬋說道。
蕭嬋正在寫字,她的字逐漸脫離了慕容琛的體,開始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和特色。
不過現在讓她模仿慕容琛的字,她也是能模仿得出來的。
蕭嬋道:“還是不去了,不想去。”
沈夫人喝著茶,聽見她不願意去,也是無可奈何,不想逼迫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於是說道:“也好,宮裏人多口雜,去了也是跟別人拌嘴,還不如不去。”
蕭嬋輕聲“嗯”了一聲,沈夫人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試探性地說道:“可是中秋盛宴,太子肯定會去,太子一去,陶陶也就會在了。”
蕭嬋寫字的手忽然停下,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陶陶那天真爛漫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