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空烏雲密布,暴雨傾盆,沉悶的雷聲和劈裏啪啦的雨聲彙聚在了一起。豆大的雨點,將穿行在密林中的一支穿著老舊皮甲的急行軍澆成了落湯雞。
這是一支來自大漢的軍隊,他們裝備破舊,眼神遊離,一副無精打采、沒有睡醒的樣子,士兵行為散漫,隊列渙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支烏合之眾。
“兄弟們都走快一些,待會兒見到了上官,他若是見到咱們這個樣子,恐怕又要殺人立威了!”
隊列一旁,正蹲在一闊葉下麵躲雨的八字胡中年,眼中帶著一絲憂慮的看著眼前的從他身邊走過的士兵,督促著喊道。
他們是一支鄉勇組成的軍隊,奉大漢天子之詔,整軍前來討伐蠻夷的前鋒部隊。在出發前,因為軍中有人不服管教,被拉出去砍了腦袋,才暫時將這群人的心連在了一起。
“賊他娘的!死了就死了,怕個鳥蛋!官家說的倒是好聽,鐵甲鋼刀,正規軍團的待遇。可他娘的這是啥?咱們連縣府那看家護院的府兵都比不上!就憑這砍樹,都能砍出幾個豁口來的爛刀,還想要咱們去打南狼,還不如讓上官將咱們都砍了肅靜,免得丟人現眼……”
一個挽著衣袖,將刀橫掛在胸口,背著一個厚重包裹的光頭青年,一腳將八字胡中年從闊葉下麵踹了出來。
啪!
八字胡中年被這一踢,頓時毛了,正要爬起來找光頭拚命的時候,從他的身後伸出一隻大腳,將剛剛弓起身的他,一下子踩到了泥裏,八字胡登時大怒:“餒娘的!誰啊……”
“狗草的!老山羊、和尚你們都給老子消停點,再在這裏擾亂軍心,老子不等上官出手,我就先斬了你們!”
正在八字胡破口大罵的時候,一道魁梧的身影踩著八字胡的後背一步跨過,徑直走到了光頭青年的身旁,眼中帶著一抹凶煞之氣,一拍腰間的佩劍,如悶雷般的聲音在林子裏麵炸起。
他的話讓光頭青年一顫,光頭眼中露出了一抹驚慌,趕忙閃入軍陣。八字胡更是直接閉上了嘴巴,將腦袋死死的插進入了一旁的泥水中,看樣子好似一個鴕鳥可笑極了。
周圍看熱鬧的士兵,也都收斂了笑容。脫離了隊列的人,更是紛紛進入了隊列,不敢在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一支隊伍到這個時候,才算是有了些樣子。
“李都尉,上麵傳來軍報,這一次接應咱的將軍就在前方的九龍穀等著咱們,是一個來自京城的貴胃將軍叫何英,他是何皇後的親族,河南尹何進的侄子!”
正在魁梧大漢剛剛站穩之時,從後方輕盈躍步走來了一道黑影,黑影的手臂上正落著一隻渾身沾滿了雨水的雀鳥。
李巴山看著來人,微微鬆了口氣,沉聲說道:“嗯?竟是何進的侄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塊料!……飛雀,你去前方探一探路!都說這南狼的士兵,在這林子裏麵如同猴子一般,這幾天太安靜了!”
“嗯!”
飛雀鄭重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轉身又一次閃入了茂密的林子裏麵。
砰!
“起來!你他娘就一廢物,也不知道審查的人腦子是怎麼了,竟讓你這樣的人混了進來!”
李巴山低頭看了眼仍趴在地上的老山羊,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屁股上,悶聲說道。
老山羊被踢的生疼,咋呼了一聲,趕忙一躍而起,笑嘻嘻的看著李巴山說道:“李都尉,你可別光說俺!你看看咱們這支隊伍,我敢說至少有九成的人是為了混響吃糧的!有一半兒的人,想著他們死了以後,能得到一筆足以讓家裏的老婆孩子,老爹老娘過上安穩日子的撫恤!……我看您不像是我們這樣的丘八,您到底是為什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