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秋心裏清楚,丞相大人早就打定主意,要將太子拉下馬,扶六皇子上位。
眼下之所以沒有著急行事,一則太子庸懦,暫時構不成大威脅;二則六皇子是庶出,年紀也還小,冒然推舉他為太子,恐怕難以服眾。
就如皇後娘娘所言,倘若叫丞相大人知道,太子爺背地裏蠢蠢欲動,不止與忠勇侯一家交好,還與輔國公府過從親密。
為防來日太子爺培植起自己的勢力,再難對付。
丞相大人必定會想法子,立刻將太子爺從儲君之位上推下來。
到時候,他們皇後娘娘可不是沒了指望。
“娘娘顧慮的是,是奴婢魯莽,考慮不周。”
“罷了,你也是為本宮著想。”李皇後說,“不過你一定要記牢了,太子與傅家丫頭有私的事,萬萬不能叫爹知道,否則本宮就更成事無望了。”
“奴婢明白。”丹秋應道,“可是娘娘,咱們既不好拿傅家丫頭的身份做文章,又不好求助於丞相大人,那咱們該怎麼做?”
是啊,究竟該怎麼做。
李皇後有些惶然無措,“你容本宮再想想。”
丹秋聞言,哪敢再多問,隻得噤聲不語。
“丹秋。”
“奴婢在。”
“芝蘭那邊,你要代本宮安撫好了。你告訴她,叫她沉住氣,本宮說話算話,必會不惜一切手段,叫她穩穩當當的做上太子妃。”
不惜一切手段?丹秋聽後,一陣膽寒。
卻也不得不俯首領旨。
……
夜已深,在服過今日最後一帖藥後,傅遙便該安置了。
但眼下,傅遙滿腦子都是崔景沉,越想就越是精神,壓根無心睡眠。
她抬起手,輕輕的摩挲著發上那枚鳳頭簪,酒窩深深,沒醉了旁人,卻先把自己給醉了。
心裏真的許久都沒有如此歡喜暢快過了。
這廂,傅遙正走神,就聽楚莘回稟說:“姑娘,國公爺來了。”
一聽說傅遠來了,傅遙趕緊將發上的鳳頭簪摘下,小心翼翼的放入錦盒,藏在了枕下。
才忙完這些,傅遠就進了裏屋。
“哥來了。”
“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傅遠在床邊坐下,望著傅遙,滿眼的關切。
“嗯,多虧了張太醫妙手回春,身上已經不那麼疼了,就是湯藥太苦了。”
傅遠聞言,將手上提的紙包往前一遞,“就是知道你病中,嘴裏沒味,又要連著喝苦藥,便給你買了精味齋的加應子,閑時可以含一粒。”
傅遙見狀,歡歡喜喜的將紙包接過來,“我記得嫂子也很喜歡吃這種加應子。”
傅遠點頭,“放心,哥也給你嫂子買了。”
傅遙笑笑,想來如她兄長這般寵妻如命的人,是不必她這個妹妹操心這些。
“哥今日回來的好晚,是有什麼事兒嗎?”
“是,昨日陛下才給我在兵部安排了一門差事,我今兒去了趟兵部衙門,見著不少爹從前的故舊。既說公事,又話舊情,便耽誤了些工夫。”
聞言,傅遙難免興奮,“既然陛下在兵部給哥安排了差事,那哥以後就可以在京都任職,不必再回涼州去了?”
“這個我也說不好。”傅遠如實說,“眼下,咱們大夏與北淵的仗已經打了兩年,兩方僵持不下,各自少不了都有損兵折將。如今,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陛下也是顧念著我與你嫂子才成親,體貼你嫂子,才借兵部這個差事,暫時將我留在京都。至於往後會不會再有調令,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