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心裏清楚,這會兒可不是該與福安閑聊的時候。
於是,忙與福安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問。
福安多有眼力界的人,看出他們太子爺,似乎是有些不痛快。
哪還敢多嘴多舌,趕緊將人迎進了殿中。
趁著給太子爺掛衣裳泡茶的空當,福安追問常安,“殿下究竟是怎麼了,我可從未見咱們殿下如此消沉過。”
常安與福安向來是知無不言,便將今日之事,簡單與福安講了。
在仔細的聽過前因後果之後,福安少不了要偷偷罵上繼後幾句。
既然是罵人的話,自然不會好聽。
但福安這話罵的痛快,也有理。
常安也覺得,如今這位中宮皇後,既怯懦又無德行,實在不配為一國之母。
“殿下今兒也凍的不輕,還得請膳房的人,給殿下熬上一碗濃薑湯才好。”常安說。
“是,我已經命小廚房熬上了。等薑湯熬好了,你也喝上一碗。”
常安點頭,“殿下那邊……”
“你放心,我會想法子勸慰殿下幾句,你今兒一日也受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常安聞言,也沒逞強,便應了福安的話,先回去了。
當常安捧著熱薑湯送到內室時,崔景沉正坐在窗邊的書案前愣神。
“主子,這是熱薑湯,您喝一碗,最是驅寒暖身。”
崔景沉聞言,卻沒動,好像壓根就沒聽見福安說話似的。
“殿下,奴才已經命膳房的人把晚膳備好了,您喝了薑湯就出來用些吧。”
“撤了,我不餓。”崔景沉說,聲音低沉而無力。
福安聞言,不禁往前湊了湊,“殿下即便不想吃別的,也總要把那一盅杞精燉鵪鶉給吃了,到底是傅姑娘的一片心意,若辜負了多可惜。”
“你說誰?”崔景沉抬眼問。
“殿下,傅姑娘每日都命人送來的藥膳今兒也沒斷。殿下真的不吃嗎?”
崔景沉心中震動,即便如今日這種要出門的情況,傅遙也不忘為他準備藥膳。
這份心意,已經不止叫人動容了。
“把那盅湯端來。”
安福聽太子爺鬆了口,喜出望外,趕緊去將湯端來,奉到崔景沉手邊。
傅遙親手烹製的藥膳,無論下了多重的藥,但湯卻總是濃香清甜。
就好像她那個人一樣,隻要一想到她,就叫人心裏暖暖的。
但眼下,一想到傅遙,除了覺得溫暖,更多的是痛心。
一貫懂事的人,一旦計較起來,還真是叫人不知所措。
崔景沉想著,目光便落到了手邊的錦盒上。
那枚相思木雕成的鳳頭簪,此刻正安靜的躺在錦盒中。
崔景沉想,若這簪子有靈,應該也像他一樣,正無所適從。
但有一點,崔景沉心裏很清楚。
他一定要傅遙心甘情願的收下這枚鳳頭簪,然後再親手為傅遙簪上它才好。
……
當傅遙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日了。
盡管床前的帷幔十分厚重,卻擋不住透進來的亮光。
傅遙睜開眼,緩神了好久,才隱約記起昨日發生的事。
至於她是怎麼回府的,又是怎麼安然的躺在這裏,她已經記不得了。
在神智漸漸恢複的同時,嗅覺和味覺也在慢慢蘇醒。
周圍彌漫著濃濃的藥香味,口中也泛著明顯的苦澀感。
傅遙覺得,她好像在意識不清的時候,曾喝過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