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之所以不願接太子爺的話茬,也是由己及人。
傅遙也是年幼喪母,知道思念亡母,是何等錐心刺骨的痛。
就好像有些事,眼不見心不煩一樣。
有些人不去想,心也就不會疼了。
逝去的人,就將他們好好的安放在心底,不要一遍一遍的翻出來打攪。
讓他們在記憶深處,靜享安詳。
難得能與傅遙這樣單獨相處,崔景沉也不願將氣氛帶向凝重。
於是也沒再多提先皇後昭惠皇後的事,在盯著傅遙用溫水淨了手以後,才在灶台邊上,找個了既不妨礙傅遙,又能離她近些的地方坐下了。
因為怕太子爺餓,傅遙手腳麻利,和麵揉麵,進度飛快。
但傅遙又怕她做的太快。
因她知道,太子爺吃完麵就會離開。
她……舍不得。
傅遙一邊往開水鍋裏下麵,心裏一邊想著這些。
一不留神,就被鍋裏濺出來的熱水珠子給燙了手。
這本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傅遙壓根就不在意,誰知崔景沉見了卻緊張的要命。
趕緊打了盆涼水來,叫傅遙把手放到冷水盆裏浸一浸。
隻是在手背上稍稍燙了幾個紅點而已,傅遙覺得太子爺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正欲推辭,誰知崔景沉卻攥著她的手,將兩人的手一同浸入了涼水盆中。
水涼的刺骨,傅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忍一忍,倘若起了水泡,可要遭罪了。”崔景沉安撫說。
聞言,傅遙才發覺,她如今正被太子爺箍在身前,後頸和耳畔處,能清楚的感覺到太子爺溫熱的鼻息。
這種時候,傅遙哪還顧得上手冷不冷。
整個人都快被太子爺捂在懷中給暖化了。
片刻,崔景沉才將傅遙的手從冷水盆中拉出來。
見傅遙的手並無大礙,這才放心。
趕忙從一旁取了擦手布,將傅遙手上的涼水擦幹。
盡管太子爺的舉動貼心,但嘴上卻不饒人。
聽崔景沉口口聲聲怪她冒失,傅遙心裏卻有些不服氣。
若不是太子爺惹得她心猿意馬,她又怎麼會迷迷糊糊的出錯……
壞了!鍋裏還煮著麵呢!
傅遙哪還有心思老老實實的站在這兒聽崔景沉數落,趕緊跑回灶台前,將鍋裏的麵撈出來。
果不其然,麵煮老了。
黏糊糊的一坨,一看便沒胃口。
索性方才和的麵,還剩下些,夠再擀一碗。
“殿下,您稍等一會兒,臣女再給殿下另做碗新的。”
聞言,崔景沉卻直接將那碗麵糊端了過去,“你不必再忙,吃這個就行。”
真的行嗎?
傅遙瞧著碗中那亂乎乎的一坨,若換作是她,還真不知該如何下嘴。
可太子爺卻當著她的麵,大大方方的吃了一口,眉不皺眼不眨,還吃的津津有味。
傅遙覺得,太子爺應該是真的餓了。
否則怎麼肯吃這碗煮壞的東西。
說來,她也有好久沒看過太子爺吃飯了。
這長得好看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叫人覺得賞心悅目。
傅遙便默默的站在一旁,瞧著崔景沉吃飯,這廂正瞧的有些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