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日後籠絡群臣無益。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其實,他若要對付周珩,不必花上十年。
當年,他有本事殺了輔國公,逼的周珩辭官歸隱。
他就有本事再叫周珩這莽夫滾出朝堂。
不,光滾出朝堂這個教訓,並不夠叫這莽夫知道他的厲害。
這回,他非得叫周珩家破人亡,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
就為著在昭陽殿前,與李元徽那一役中占了上風。
周珩心情舒暢,而回府見著傅遙以後,就更高興了。與傅遙說了好一陣子的話,仍是意猶未盡。
周珩的意思原本是留傅遙用了晚膳再走,卻又怕入了夜,山路不好走。
隻得與傅遙相約下回再敘,便叫周佳木好生將人送回綴霞山莊。
在回山莊的路上,傅遙一路話都很少。
見傅遙鬱鬱寡歡的樣子,周佳木隻當傅遙是有什麼心事。
可問她,她又不肯說。
周佳木也是著急,可傅遙不鬆口,他也不能鑽進傅遙的心裏去看看。
於是便想著說些輕快的話題,哄傅遙高興高興。
“最多再過三日,我會帶一個故人來見你。”
“故人?誰?”
“等到時候見著,你就知道了。”
傅遙笑笑,也沒追問下去。
其實連傅遙自己也說不清,她眼下究竟是怎麼了。
好像自從先前在侯府,她聽那張嬤嬤說,佳榕是未來的太子妃後。
她就感覺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似的,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了。
……
夜色深深,朗月皎皎。
見傅遙已經趴在窗前一個多時辰,都沒挪個地方,楚莘不禁在想。
這天上的月亮和星星當真有那麼好看?
姑娘怎麼一看就是這麼久。
可當聽到傅遙接連發出幾聲輕歎之後,楚莘才回味過來。
他們姑娘哪裏是在賞月,明明是有難以紓解的心事。
楚莘原也不是個多事之人,隻是瞧他們姑娘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甚至心疼。
於是便問了句:“姑娘今日怎麼不繡那個香包了?”
傅遙聞言,這才回神,偏頭望了一眼矮幾上的針線筐。
是啊,這些日子,她除了吃飯睡覺,隻要醒著,全部的心事就撲在縫製香囊這一件事上了。
不為別的,隻為她端午的時候答應過太子爺,來日會拿一個做工精巧的香包,換回那個針腳粗劣的香包。
其實,依照正常的進度,這香包早該製好了。
隻怪她太想將這香包做好,所以才總是縫了拆,拆了繡,到如今才做到一半。
因為是費盡心血做成的東西,傅遙自然珍視。
不過眼下,她好像應該放下執念,不必再繼續縫製這個香包了。
就好像……好像從心底將謀人徹底剔除一樣。
佛曰: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
無論是對事,還是對人,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才好。
所以,她必須要在這份執念變成怨念之前放下。
否則,才真是辜負了自己。
也辜負了那個人和那段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