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沉點頭,“日後,即便她不住在你府上,你也要時常過來照應她。”
“那是自然。”周佳木說著忽然起身,恭恭敬敬的與崔景沉施了一禮,“臣與殿下保證,像昨日那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我信你。”崔景沉望了周佳木一眼,示意他坐下,周佳木這才又坐了回去。
在靜默了片刻之後,周佳木又開了口,問:“殿下已經決定要與陛下提輔國公當年的冤案了?”
“我原本預備等到有十成把握之後,再與父皇說。隻是眼下前朝、後宮,蠢蠢欲動的人太多。隻怕咱們將傅遙接回京都的事,也瞞不了太久。與其到時候被人揪住把柄,揭發出來,鬧的處境被動,倒不如咱們自個選個好的時機,放手一搏。”話講到這裏,崔景沉望著周佳木,目光決絕而銳利,“一旦此番計劃失敗,我深陷其中,傅遙就要靠你來周全了。”
“臣明白。”周佳木答,“臣知道,殿下珍視阿遙,也珍視臣一家,否則也不會急於將阿遙接來這裏安置。您是怕萬一功敗垂成,掩護阿遙從這兒逃走,她總還能有條活路,而臣下一家也可撇清關係。可是殿下您,也該為自己打算,這裏到底是先皇後昭惠皇後的陪嫁山莊,一旦有人發現阿遙藏匿於此,您可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係。”
“我當日既然決定要趟這渾水,就沒打算將自己洗清。”崔景沉望著周佳木說,“佳木,你與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我之間不隻是君臣,也有兄弟之情,這些年你為我奔波籌謀,鞠躬盡瘁。榮華富貴沒享受,卻成日裏跟著我擔驚受怕。如若在我大難臨頭之時,還要拖累你一家,那未免……未免就太不是東西了。”
聽了這些話,周佳木卻頗為從容的笑道:“殿下不必為臣考慮的那麼多,可知,自從臣選擇追隨殿下,與殿下共進退以後,便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崔景沉立刻反駁到,“你是家中獨子,上有高堂,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你責任重大,怎麼能將生死看淡。況且,還有傅遙,她還等著你去保全。”
聞言,周佳木默默的思量了片刻,正預備開口說什麼,忽然見常安匆匆進了庭院。
“什麼事?”崔景沉問。
常安躬身,道:“回殿下,周公子,忠勇侯府來人稟告。說是通政使家的公子李珺晏登門拜訪,請周公子速速回去。”
“李珺晏?我與他不過是點頭之交,他突然來府上做什麼?”周佳木疑惑。
“回公子,據說是傅姑娘與令妹,昨日在城外搭救過李公子的妹妹,李公子今日登門,是為致謝的。”
話聽到這裏,崔景沉不禁望向周佳木,意在問他是否確有其事。
周佳木一頭霧水,“這事兒我半點都沒聽說,阿遙和佳榕都沒提過。”
“既然人都帶著謝禮找上門了,此事大約也不是杜撰出來的。你趕緊回去,小心應對。”
周佳木知事不宜遲,也沒再囉嗦,便拜別崔景沉,匆匆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