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中,周佳木一直都是個很風趣很和氣的人,臉上成日裏都掛著爽朗溫柔的笑容。
方才,她也是頭一回見周佳木發火。
不過,這回還真不怪周佳木會動肝火。
雖然今日之事,並未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惡果,但太子爺那頭可是徹底驚動了。
隻怕周佳木回頭也不好交代。
傅遙隻怪自己糊塗,當時她但凡能再堅定些,眼下也不會是這種局麵。
這回她的的確確是闖禍了。
……
一行在忠勇侯府的側門下了車馬,正見管家老方侯在門口。
老方見眾人都安然歸來,卻並未鬆口氣,立馬迎上前,與周佳木耳語了幾句。
周佳木聽後,多餘的話也沒說,隻是與傅遙和周佳榕說:“跟我到正廳來。”話畢,便率先轉身入了府。
周佳榕一聽要去正廳,立刻就緊張起來,趕忙上前挽住傅遙的手,“姐姐,我哥不會要請家法吧?”
家法?
“府上還有家法?”
“可不,那是一根祖傳的蛇紋木棍子,有三尺長,兩寸厚。姐姐知道蛇紋木吧,那可是質地最硬的木頭。那一棍子打在身上,別說皮肉,骨頭都能打攔。我聽我爹說,他小時候犯錯,我祖父就曾拿這根棍子打過他,還沒下重手,就險些打斷了我爹的腿。”
蛇紋木傅遙聽說過,木質極硬。
那一棍子招呼在身上,的確夠受。
不過周佳榕的確是多慮了,傅遙敢擔保,就算周佳木再生他這妹妹的氣,也斷然舍不得出手打她,更別說拿那種能傷人的東西打了。
“你放心,你哥絕不忍心打你。”
“那可沒準兒。”周佳榕說,“姐姐,要是待會兒進了屋,發現苗頭不對,我就拉著你跑。”
傅遙聞言,覺得周佳榕還是小孩兒心性。
想著多說無益,便頗為配合的點點頭,當是答應了。
進了正廳以後,廳內並沒有出現周佳榕懼怕的蛇紋木家法。
但廳內坐的那個人,卻比家法更可怕百倍。
與太子爺一別一個多月,傅遙萬萬沒想到,她會在如此難堪的情況下,與太子爺相見。
眼前的太子爺,依舊如印象中那般清俊雋朗。
隻是此刻,他烏黑的眉頭卻沉凝著,原本黑湛的雙眼,也一片大霧彌漫。
雖然他的神情並不像是在生氣,但那股強大到令人壓抑的氣場已經表明,他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周佳榕顯然不是第一回見太子,但回回見太子,她都緊張,今兒就更別說了。
可任她再緊張害怕,禮不能省。
“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周姑娘不必多禮。”崔景沉口氣還算溫和的說。
周佳榕聞言,趕緊起身,也不敢去看崔景沉。總覺得太子爺的眼神無論何時都是冷冰冰,看的人心裏發寒。
“你,立刻回去麵壁思過。”周佳木瞪了周佳榕一眼,口氣依舊不大好。
一聽這話,周佳榕如獲大赦,便要拉著傅遙走。
但傅遙卻定在原地,哪敢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