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並不算好,但入口卻格外醇香,喝下之後,覺得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崔景沉便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
在傅遙看來,太子爺吃飯很慢。
雖然說吃飯細嚼慢咽是好事,但太子爺未免也吃的太慢了些。
慢到那一鍋煮麵的水都涼透了,太子爺才將最後一筷子麵送進口中。
見崔景沉放下筷子,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後,傅遙趕緊遞上手帕。
崔景沉接過手帕,緩緩的將沾在嘴邊的湯漬擦幹,動作依舊慢條斯理。
原以為太子爺放下手帕後,就要走,傅遙這邊已經準備好起身相送。
誰知崔景沉卻坐著不動,半晌才抬眼盯著傅遙,問道:“昨夜,你為何要冒險撲入河中?”
傅遙一時怔住,壓根就沒想到太子爺會忽然問她這個問題。
她記得今早,周佳木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她就不明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太子爺和周佳木為何還要糾結於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呢。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是無關緊要。
隻是她,不知該如何回答而已。
從昨夜她奮不顧身的撲下河以後,傅遙自己也一直在想,她當時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無比清楚的了解並肯定,她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衝動的人。
之所以突然失去理智,究竟是為什麼?
“因……因為我熟識水性。”傅遙答。
這算什麼回答?明顯是詞不達意,言不由衷。
崔景沉聞言,望著傅遙,目光深邃,似有萬般糾結沉在眼底。
傅遙被崔景沉瞧的心裏直發毛,正尋思著如何解困。
就見崔景沉忽然傾身上前,動作之快,傅遙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
崔景沉猛地抓住傅遙的手臂,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才慢慢鬆開,而後才貼在傅遙的耳邊說:“記住,這世上沒有比你自己性命更寶貴的東西,所以,你一定要愛惜自己。”話畢,便起身轉身離去。
在崔景沉走後,傅遙獨自呆楞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
心頭仿佛有一陣如春風般的暖流蜿蜒而過,一片冰雪消融般的溫暖。
……
得到消息,太子爺已經定在三日後,從興城出發,啟程回京都。
眼下,隨駕的侍衛和隨從們,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起回程的事宜來。
傅遙來時,隨身就沒帶多少東西,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拾掇的。
便一心想著要把身子養好,省得路上顛簸,病症一旦再有反複,隻怕又要給太子爺添麻煩。
太子爺要走,州牧府上自然要擺桌餞別宴給太子爺送行。
宴席上觥籌交錯,雖然氣氛還好,但既是送別,自然少了接風時的歡喜。
畢竟這一別,下回再見還不知是何年何月呢。
宴席才到一半,寧氏就以身子不適為由,早早退席了。
太子爺是寧氏唯一嫡親的外甥。
京都與錦州遠隔千裏,眼看著今日一別,恐怕後會無期,寧氏心裏難過是一方麵。
心裏不痛快又是一方麵。
至於寧氏心裏究竟為了什麼事不痛快,太子爺清楚,在座的諸位也都不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