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瑟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可以幫你保住孩子,但是你體內的毒怕是已侵入胎兒體內,若是你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將來孩子可能會有殘疾或者是天生癡傻。縱然如此,你還要留下這個孩子麼?”
“要!”許淑雲咬咬牙道。
“即使他可能會天生殘疾?”
“是。”
“即使他可能會天生癡傻?”
“是!無論他是殘疾還是癡傻,他都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下他!”說完,許淑雲淚眼盈盈地看向秦澤海,“你會嫌棄這個孩子麼?”
“不,不會,”秦澤海上前一步握住許淑雲的左手貼在臉頰上,“隻要是我們的孩子,無論他怎樣,我都會好好疼愛他!”
眼見他們夫妻情深,慕雪瑟立於床邊,心中微微感慨,世俗夫妻,相濡以沫,莫過於此。
她輕歎一聲,對許淑雲道,“既然兩位已經決定,那就抓緊時間醫治吧,天亮之前,我必需趕回菁州城。”
她要來紙和筆,寫了一張藥單遞給秦澤海,“不知道船上可有這些藥材。”
“都有。”秦澤海掃了一眼藥單回答。
“那煩請船主讓人將這些藥熬成湯汁,再備一個大木桶裝上半桶水把藥汁加進水裏,給夫人浸浴驅毒用。”
秦澤海立刻著人去準備,慕雪瑟就抓緊時間繼續為許淑雲施針驅毒,半個時辰後,許淑雲臉上青氣漸褪。期間,秦澤海向她講了海潮下毒的事情。
“想不到我一時心軟,竟有今日惡果,卻可憐了我的孩子。”許淑雲感慨道,她這真是無妄之災,本是善心,卻引了隻白眼狼回來,反害了自身。
慕雪瑟頓覺心有戚戚焉,她曾經也如同許淑雲一般單純仁善,相信隻要真心付出就會有等同的回報,最後卻目睹親人慘死,自己也悲慘身亡。
等到浸過藥浴之後,許淑雲臉上的青色已完全消失,臉色稍稍紅潤了一點,人也精神了許多,秦澤海大喜過望,對著慕雪瑟不停地道謝,態度更是恭敬了幾分。
“照著方子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服用一個半月。”慕雪瑟將寫好的方子遞給秦澤海,忽然又道,“秦船主,你可曾想過到底是誰如此處心積慮地要你死?”
秦澤海沉默了一下,才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厲、厭、天!”
原本熙國南越兩地海域上的倭寇就隻有五峰船隊一派,首領是秦澤海的父親——秦老船主,現在的蓬萊船主厲厭天原是秦老船主的養子。
但是自天和九年,秦老船主死後,厲厭天與秦澤海爭奪首領之位,五峰船隊就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是秦澤海為首的五峰船隊,另一派就是厲厭天另起爐灶的蓬萊船隊。厲厭天一方麵割據一方,和秦澤海分庭抗禮,一方麵又常常會與秦澤海合作共同對付朝廷,讓朝廷頭疼不已。
一心想讓秦澤海死,一是朝廷,另一個自然是厲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