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國表情痛苦，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方無若識人無數，此時一看父親的神色，心裏也便有了點著落。
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爸，從小到大，我都聽媽說，當年她孕檢的時候是個女孩子，不知道怎麼最後變成了男孩子了。我隻當笑話來聽。如今想來，其實，那不是笑話，對嗎？我媽當年懷的，其實就是個女孩，對嗎？”
方建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目光閃爍，偏開了頭。
殷正芸震驚不已，驚顫著雙眸，使勁去抓方建國的手，聲音有些撕心裂肺：“他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裏去了？”
殷正芸說著，又是一陣暈眩，身子顫了一下，幾乎站立不住。
方建國見狀趕緊將她扶到一旁坐下，低聲顫抖道：“你……你先冷靜一下……”
殷正芸老淚縱橫：“我怎麼冷靜……怎麼會這樣……你到底做了什麼？”嗚咽了片刻，又道，“你早就知道了我對不起你的事了是嗎？你是用這種方法來懲罰我嗎？……”
方建國聲音也有些哽咽：“孩她媽，你別多想，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方無若冷眸看著方建國：“爸，你是早就知道媽當年肚子裏懷著孩子嫁給了你，所以你才將那個孩子處理掉了嗎？”
方無若說著，心都有些寒意。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方建國是個多麼腹黑而可怕的人啊！
方建國轉頭看了一眼方無若，深深歎了口氣，轉身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沉默了幾秒，才語氣低沉地說道：“其實，你媽當年的確懷的是個女孩，我並不知道那個孩子不是我的。隻是，生產的時候，孩子一落地就夭折了。那時候你媽情緒和身體都一直不好，我怕孩子夭折的事會影響她的身體，於是就找了一個在福利院認識的朋友，將你給抱了回來……”
殷正芸抬起頭，愣住了。
“那你……”方無若也是一怔，“你並沒有懷疑過那個孩子？”
方建國歎了口氣，“要說懷疑，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
方建國轉頭看了看殷正芸，勉力一笑，“畢竟，後來，電視裏每當出現羅氏集團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母親的神情不對。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幾年之後，有人告訴我，當年你母親在琴島待了一段時間，是和當時羅氏集團的公子，後來羅氏集團的掌門人羅廣袤談戀愛的。風言風語也有些，我私底下也糾結了一陣子，但是後來我也想通了。過去我都不在乎了，重要的是我們以後的婚姻。”
殷正芸微張著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幾十年過去，攜手相伴，他們早就不是當初的青蔥少年。
許多往事，雖然歲月沉澱，已經蒙上了灰塵。
如果不是因為方無若突然帶回了羅熙靜，她也不會重提當年的事。
如果沒有重提，她也不會知道現在這個令她都無比震驚的真相……
“正芸，對不住，瞞了你這麼多年。”方建國眼眶也紅了，看著殷正芸道，“無若這孩子，不也是很爭氣的嗎？”
“建國……”殷正芸抑製不住，嗚咽出聲。